第二天一早闻疏清就收到了来自柳导的消息，先是表达了歉意，接着简单说明了一下那位私自打电话的制片人已经不在剧组了，然后非常好说话地给了他所有剧本。

“时间比较紧，机票之类的剧组都会报销的……剧组为了试镜短暂地挺了一天的工，现在已经在赶进度了。”柳导在电话那头说。

《殉道者》自开拍以来自带关注度，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大大小小的幺蛾子就没有停过。

刚开拍没几天一场打戏就让男三骨折，后来往下一查发现是某位被对家拿钱指使的工作人员在防护措施上下了手脚。

最后只能靠替身完成一下高难度动作，而演员本人被迫加了很多文戏来填充内容。

还有源源不断的舆论压力也影响着剧组里每个人，不乏有人借着这些意外以玄学因素上升——“剧组的开拍时间不好，会有很多祸患，之后非常容易在热度方面熄火”。

柳哲春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但无奈圈子里信这些玄学说法的多了去了，只有他一个人不信完全动摇不了什么。

不少人也因为这些原因尚处在观望状态……哦，现在没有了。

董之烊一出事，直接印证了那些说法，那些投资商连夜收拾好包裹跑路，虽然剧组的支出以收到的钱相比绰绰有余，但还是让不少人郁闷。

“其实这些事我又不是没经历过，”电话那头的柳哲春吐槽了一句，“当时拍《哪里的春天》的时候，投资商跑路、演员掉链子，场地还被收回了，网上全是不看好声……这些事那个没遇上，最后还不是拍好了？”

还拿了那届的最佳影片、最佳摄影，两位主要演员都抱着影后影帝奖回家，堪称那届的最大收获者。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就不太信这些玄学的东西了，与其想七想八还想黄道吉日，不如趁现在去做好了。

柳哲春很快止住了话头，草草叮嘱几遍就挂了电话。

闻疏清刚从《见星》剧组出来不到半个月，甚至连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没拿出来，不过这倒方便了他，简单挑了几件更符合时令的衣服，就上了车。

坐上车，他又想起昨天晚上李百川急急忙忙拿着电话录音跑去和乔南以说，乔南以一震惊就把柳导的微信推给了他，并告诉他跟柳导讲。

李百川忙活了小半天才把这件事办好，长舒一口气就顺势躺在沙发上：“要是那个制片人不走真不知道他还能闹出什么事……”

闻疏清早已经休息好了，站在一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回他：“制片人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尤其是在这个以导演为主心骨的剧组。

“啧，话是这么说……”李百川已经有点困意翻涌上来了，但还是强撑着叮嘱他，“我明天没办法跟着你一块儿去剧组，你记得自己……算了跟你说这些没用反正你知道了，我得去给你找个助理了。”

闻疏清没吭声，往李百川身上扔了块毯子。

李百川估计忙得累死了，如果说闻疏清这几天只专注于《殉道者》这一个剧本，那他不仅要关注《殉道者》的情况，还要到处通人脉、看邀约。

估摸着李百川已经几百年没这么忙过了，如雪花般的邀约纷来沓至，快要把他淹没——而李百川，痛并快乐着。

毕竟被邀约压死总好过穷死。

两人没签公司也就意味着合同的大半钱都是完完整整落在闻疏清口袋里的，交完税还剩下一大部分，闻疏清非常大方地往李百川账上打了一大笔钱。

李百川当时看到自己账上多了这么一大笔钱还以为是哪个犯罪集团洗钱洗到他卡里了，如果不是闻疏清拦住他就要打报警电话了。

事后李百川还问过闻疏清为什么要打这么一大笔钱，不会是跟“最后的晚餐”一个性质的东西吧？拿到钱好上路？

闻疏清当时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

虽说这笔钱看起来就充满了不靠谱的味道，但闻疏清最后还是没答应李百川再还回去一点的请求，那笔巨额财产就成功待在了他卡里，成为余额的一部分。

或许是这些天的忙碌终于让李百川意识到找助理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大早上一起来就跑出去搞面试了。

临走前还想说什么，给闻疏清一个眼神堵回去了。

“我还没有要你到为工作付出生命的程度。”闻疏清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试镜成功《殉道者》樊春一角的消息李百川并没有放出去，但即便如此，在闻疏清坐上去往拍摄地的飞机时，还是有不少粉丝蹲守在机场。

闻疏清戴着口罩，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动作非常耐心，拒绝了粉丝递过来的糖果又拿了从另一边伸过来的信封，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温和。

“疏清，你是要去干什么呀？”“是不是要拍摄了？！”“我已经点了《见星》的预约了，等到电影上线的时候一定会去支持的！”

闻疏清模糊过关于进组的问题，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那些粉丝七嘴八舌的问题，临进入休息室时再次嘱咐那些叽叽喳喳的小粉丝：“注意安全，回去的时候小心车，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