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惹你诶亲爱的。”被称作小文的化妆师推了推服装老师的手,“闻老师,可以试试了。”
妆造要比妆容更好决定,毕竟妆容要根据不同人的感觉而化不一样的妆,但衣服更好搭配,只需要考虑樊春的感觉就好了。
具体选择还要看闻疏清的上身效果,所以多多干脆把这三套衣服全放在闻疏清面前,让他进试衣间换。
三人谨慎挑选,甚至还随机揪住几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做参考——
白桁:“我觉得最后那套亮闪闪的好看,选这个吧。”
闻疏清、多多甚至是小文都一言难尽地看着白桁指着的那套银色亮片衣服,前者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白哥,你的妆造是自己选的吗?”
白桁笑眯眯地点头,最后被多多微笑着推出了房间。
林同衡凑热闹地说:“中间那套吧,深沉、特酷,选这个绝对第一,等会儿播出了疏清你就是全篇最大霸总!”
……
经历了以上种种,三人最后定了第一套。
作为一个男四很显然是不需要拍摄定妆照的,闻疏清换上衣服就去了片场,这个时候片场已经很热闹了。
柳导下意识打量了一圈闻疏清,副导演一瞥导演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干脆代而夸赞:“疏清,你这一套真好,化的妆也不错。”
平心而论衣服的款式非常简单,妆容甚至特意弱化了他的漂亮,但闻疏清硬生生靠着自身条件的优越撑住了这一套。
闻疏清点了点头:“都是多多还有小文两位老师的功劳,我就是个等着穿衣服的衣架子。”
“确实,还是条件最好的那批衣架子。”
场外的调侃都是会作为花絮放出的,大家点到为止,很快柳导就拎着喇叭上班了:“各部门准备好了吗?灯光师……”
一个一个点过去,直到最后一位时,站在场地中央的闻疏清眉眼冷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心中的紧张也掠去了一大半。
樊春这个角色以现世的道义来讲并不纯白,在剧中也算不上什么绝对正义,出场时更是压迫感拉满。
曾繁明混进南帮时跌跌撞撞,一方面他对于自己大半生做的事产生了极大怀疑,这种怀疑几乎要毁灭他存在的意义;另一方面一旦他意识到了自己过去的残忍,就很难在拿起枪时无动于衷。
这两种原因无一不导致了最后的表现问题——一个像是懦夫般,无法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活下去的人。
林同衡感受到口袋里的枪硌得人生疼,手伸进兜里,却迟迟没办法拿出口袋里的最大杀器。
面前饰演被逼入绝路的群演小孩正大声嚎哭着,撕心裂肺的哭声一阵阵传进林同衡耳朵里,眼眸里的颤动更加明显。
这次任务的队友都在其他地方厮杀,按照计划,他应该迅速解决完这里的人,然后去往下一个地点汇合。
……可是没办法。
林同衡将脸上的微表情拿捏的刚刚好,光是从显示器里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与撕裂——如果他没办法完成任务,那么死的就是他。如果他要完成任务,就势必要杀死这个小孩。
这不正确。
但他要怎么做?
或许是这种茫然感让他忽视了在哭声里慢慢走进的行者,“嗒、嗒、嗒”脚步声停下了,下一秒,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林同衡大梦初醒,瞬间找到了声音来源,但随即子弹毫不犹豫地从黑漆漆的枪管里射出,带起破空声,瞬间扎入血肉。
哭声停了,林同衡却觉得耳边的雨声更大了。手脚冰凉地看着那个从墙后边拿着枪走出来的人,对方只是轻巧地瞥了他一眼。
那道眼神就像是捕猎兴致大发的豹子,正静静地趴在暗处,盯住往早已准备好的行动路线上跑的猎物,只等一刻便猛的扑上去,咬断猎物的脖颈,血肉飞溅。
闻疏清再一动,林同衡连连往后退几步,却只得到了无视。
“站在那儿干什么?”闻疏清收起道具,声音平静又沙哑,“新人出任务难道不经过培训的吗?这么傻愣着等回过神来十条命都不够你丢的。”
林同衡瞬间了悟什么,顺着闻疏清的话往下说:“我……我刚来,那个小孩的声音太吵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下手。”
“脑袋、心脏。”闻疏清的眉眼冷冽,瞳孔漆黑如墨色,“小孩一哭就不知道怎么使枪了?即使哭了又怎么了,所有人都死了,不如让他也去死才好,要是独留着他一个人活着才煎熬。”
林同衡:“啊,是、是吧。”
闻疏清挑了下眉,那种极具野性的视线再一次压在林同衡身上:“不去汇合?”
“我知道了……好的!”
等到林同衡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闻疏清才把一直摁在手枪上的手从兜里拿出来,幽深的目光落在小孩身上,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