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恒洲在剧组里待了三天,偶尔买点吃的犒劳一下剧组里的人,堪称全组最大财神爷。
走的那天还是被人恋恋不舍地欢送走的——毕竟这三天的甜品属实丰厚,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剧组里一片好评。
闻疏清也被投喂了两杯奶茶一块小蛋糕,然后为了体重紧急叫停了池恒洲这养猪样式的投喂,他疑心自己再这么吃下去上镜就胖了。
池恒洲沉默两秒,捏了捏他的手腕:“……不是瘦成骷髅才能说自己不胖的。”
闻疏清:“……”
但没办法,演员确实得为了上镜考虑,更别说现在还是在拍摄期间。
池恒洲回C市之后在剧组里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两点一线地走。闻疏清又是个没什么娱乐生活的人,下了班就没影了,更没人叫他去泡吧。
空闲下来的时间他更乐意多翻翻剧本,琢磨人物心情动作,再不济也是补觉。
得益于他越来越完美的表演,以及愈发贴近人物的表现,樊春戏份卡的次数更少了,即便是柳哲春这个出了名的细节怪都挑不出什么差错。
当樊春选择顺从本心放过那对母女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选择了自我了断。
他处理这种事情可处理的太多了,看过因为心软、下不了手就被一枪崩死的“叛徒”也太多了,当然,这还算好的了,如果那天刚巧碰上心狠手辣一点的,保不齐要用怎样活着的手段折磨他。
审讯室的灯光亮堂,晃得他眼睛都干涩得疼,他看见曾繁明就坐在对面。
曾繁明:“此前是否和陈冬远有私底下联系?”
皮开肉绽的伤口被泼上盐水,一片火辣辣的疼,他却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没有。”
“笑什么!”坐在曾繁明身边的那个人一拍桌子,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樊春只是轻飘飘瞥了眼那个人,光是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能猜到他放跑的这个人到底会给南帮造成多大影响——一个离南帮内里暴行最近的人被放跑了。
而南帮对此束手无策……其实也不是束手无策,但从上面发话一层层传到最下面,其中不知道被踢了多少次皮球,人心全靠暴力威胁凝结在一起的后果就是没人会真的为这里卖命。
在想活这一点上,大家都差不多。
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跑了,即便始作俑者已经扣下了,却还是能显现出南帮此刻的外强中干、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这样的说法传播出去了,樊春就必定为了平息惶惶的舆论而拉上刑场,成为证明其实力的垫脚石。
那天人山人海围成一圈,草草拉了条链子就当做行刑场地了,樊春被压着往中间走,但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不知道是因为他异常平静的表情,还是执刑人手里的枪足够唬人,现场那么多人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樊春闭上眼。
“砰——”
浓重的火药味散在会场。
他死了。
*
闻疏清杀青那天还留在剧组里的除去几个除去几个主要角色以及群演,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就没谁了。
林同衡作为主演倒是热热闹闹地搂了上来,非常快乐地说:“行哇疏清,你也杀青了,这下剧组就没人陪我玩了。”
闻疏清:“……林哥。”
林同衡笑嘻嘻地拿着手机招呼着晚上的杀青宴,一边看菜品一边说:“还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来,估摸着柳导的心态都要炸了。”
“柳导,心态炸?”闻疏清神情古怪地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两个词怎么看都搭不上边,从来只有柳导惹得身边人心态爆炸的案例,让柳导心态炸的是……
“还不是董之烊出的那档子事嘛,”林同衡飞快地朝闻疏清展示了下他看好的甜品,接着说,“但凡早点曝出来,也不至于这么赶,偏偏是樊春的戏份拍的差不多都要杀青了才被曝。 ”
“原本董之烊能选上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的外貌非常契合当时编剧脑海里的樊春,但选进来了才发现试镜那段可能是他演技发挥最好的时间。”
林同衡回想起那些年被拖累的频频喊卡的岁月,忽然觉得马上就要吃到口的甜品都不香了:“柳导磨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磨完了他的戏份,结果刚磨完,咔嚓,他人没了。”
那点违约金根本不够赔共事时间造成的心理痛苦——那段时间林同衡甚至看着柳导都会发颤,其他工作人员每天上工都是战战兢兢的。
而柳导很显然也全凭着一口不放弃的执着劲闷着头走下来。
“总之,干杯!”杀青宴上,林同衡高高兴兴地那着杯果汁朝闻疏清举杯,“祝疏清以后的路越来越顺,大红大紫!”
“——然后带我躺赢!”
他眨了眨眼,飞快地接上后半句话。
场内一片哄笑,闻疏清也碰了碰杯子:“我还指望着林老师带我飞呢。”
柳哲春和副导演两个人则窝在角落里闷闷地喝温水——闻疏清是杀青了,但他们两个还要留出个清醒的脑子以应对明天的工作。
但两个人硬生生把水喝出了酒的架势。
一片吵闹里,闻疏清抿了口果汁,放下杯子:“我先出去透口气,里面太热了。”
林同衡点点头。
推开门,然后把包厢里的声音都隔绝在门后面,耳边总算清静了点。闻疏清揉了揉耳朵,把手靠在窗边看风景。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即使是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闻疏清又打开手机,看了眼李百川的消息。
工作方面并不着急,但上午李百川问下午还是明天回来的时候,闻疏清还是鬼使神差地打下了一句“下午就走”。
【李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