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乔其实不善言辞,偶尔的一句情话倒是显得情意绵绵。
显然,池晏舟是受用的。他站在床头,眼里闪过一丝笑,然后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的意思是,我不来你还好不了了?”
于乔抬头冲他笑得两眼弯弯:“好是会好的,只是好得慢一些罢了。”
池晏舟摸着她的后颈,动作轻柔,像在顺毛抚着一只小动物。他说:“昨晚吃药时,也像这么乖就好了。”
于乔拍下他的手:“我又不是阿猫阿狗,哪有什么乖不乖的。”她的语气虽然抱怨,但脸上却是继续笑着的。
池晏舟注视了她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吻她,等吻到她气喘吁吁时,才捏着她的下巴,叹一声:“你啊……”
等他出门,又接到了程诚的电话,催促他说会议开始了,几个单位的领导都等着。
“时间那么紧迫,您昨晚不该离开。”这位跟了他七八年的年轻秘书直言不讳道。
他也知道不该,可他就是来了,甚至还有点不舍得走。
凉风袭来,天气渐秋,黄桷树的籽落下来,一颗恰好砸进他的手中。手里捏着一把钥匙,是临走前,于乔塞给他的。她说:“等你下次来时自己开,我就不用藏了。”
孤零零的一把,扔了或是丢了都很容易,他随意地拿着,想的是如果在路上拿掉了,那就是天意。
可他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心里像在做梦,眼前却一直都是房间里的她,无法忘怀。
……
程诚来机场接他,透过后视镜,程诚观察着他的脸色:“这风尘仆仆的,昨晚没睡好?”
池晏舟打了个呵欠,把整个后背都陷进座椅里,他看了看手表,问:“会议流程已经开始了吧?”
程诚回答:“开始了,让人去通知了,说您临时有事,不用特意等您。”
他“嗯”了一声,又听程诚说道:“要不让于小姐过来住,您这么奔波着,天长日久的也吃不消。”
池宴舟笑笑,说:“你怎么知道会是天长日久?”
程诚抿了抿唇,回答道:“您不是冲动的人,能大半夜的突然跑去另一个城市,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
他试探地又看池晏舟一眼,见他没任何反应,才继续说道:“而且于小姐人挺好的。”
池宴舟看着窗外,沉默一阵,才说道:“是挺好,可我是北方人,麻辣火锅偶尔尝尝还算新鲜,顿顿都有就受不了。”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很多,他并非贾宝玉,有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天真。
山城到北京,一千八百公里,那把钥匙竟然还握在他的手里。
下车时,他将钥匙扔给程诚:“处理掉吧。”
他很忙,没有闲心来收藏一把钥匙。
……
九月,学生开学季,于乔的表妹刚上大一,姨妈有事走不开,于乔便自告奋勇去送表妹入学。
文科院校,人文气息很重,连布局都要比理工科秀丽许多。学校正中一个大湖,湖面有残荷一片,旁边停放一只小小的船。阳光照在湖面上,一阵风过,如闪金碎玉一般,水里荡漾着金色的波。
就在这时,于乔遇见了宋喆。
宋喆身边竟然是那位叫宋律明的老人,两人看上去关系匪浅。而他也看见了于乔,就像遇见了一个熟人,毫不在意她删除他联系方式的事情,热络地打了个招呼,还介绍说宋律明是他的伯父,这次是母校请回来,给新生做演讲。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世界真的很小,转来转去,好像都是那些人。
于乔礼貌地笑笑,也不多言。反倒是宋喆邀请她们同逛校园:“你之前不还说,挺想回大学校园逛逛吗?这儿虽不是你的母校,但风景也不错,正好我熟,带你们一起转转呗。”
他长了张老实的脸,说什么都觉得十分真诚可靠。
于乔还没回答,小表妹倒是笑眯眯地说:“那就麻烦哥哥带我们转一转呀!”
小姑娘活泼可爱,一张圆脸很喜庆。宋喆乐呵呵地邀她们同行,连宋律明也笑道:“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也跟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
于乔不好再说什么,便跟着宋喆游览。只是在他不注意时,撞了撞小表妹的胳膊:“人家只是客气客气,说说场面话的,你还真让人带你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