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舟已经将什么皮夹、领带、手表的都留了下来,见此微微一笑,把车钥匙扔了出去。
“你疯了啊!”于乔抓住他的手腕,低声斥责。
他们今天来时,开的是那辆黑色奥迪,外表低调,内里却大有乾坤,但最难得的还是那块数字相同的京A车牌。
他却淡定地拍了拍她的手,报出了另一个最高价。
沈奕安抬起眼皮,瞥他一眼。现场也无人再竞价。
拍卖师将信封逐一拆开,纸上写的最高价者也是他。
随即,铁笼被推到他面前。笼子门打开,女孩走出来,跪坐在他的脚边。
池晏舟指着女孩,望向沈奕安:“我要的是项链。”
沈奕安笑了笑,说:“价高者的惊喜。”
池晏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对于沈奕安这种恶趣味,他早就习以为常。他能做点什么正经生意,反正他老子的钱几辈子也败不完。
但这次还长进了,不像先前那个会所,不仅搞什么跪式服务,人一进门,七八个小姐生扑上去,压在沙发里,笑得花枝招展,根本不管客人叫救命。他呢,就为图一乐子。
这个人,甭管外表再光鲜,内里就地地道道的俗人。白天穿西装打领带,翻的是财经周报,也不妨碍晚上爱看女网红跳脱衣舞。
听说这次还是专门去舞蹈学院找的女大学生,从小学艺,这才先像模像样地跳了几支舞。
他仔细打量着脚边的女孩,只见她红唇粉面,两眼含情,哪个大学生这么骚情。
他用手指挑起女孩脖子上的项链,叫她解下来,然后替于乔戴了上去。
果然宝石要成套才好看,项链一戴上去,与耳环相得益彰。
若说不虚荣,那是假的。
看着旁边的女人投来羡慕的眼光,于乔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脖子。可是再看跪坐在池晏舟腿边的那个女孩,她心里实在不好受。
女孩不着寸缕,光洁得如同一块美玉,她这才明白,原来项链只是幌子,而女孩才是游戏的最终奖励。
可她是池晏舟带来的女朋友,这样又致她于何地。
她突然生出一种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的羞辱感,脸上火辣辣的。
她应该当场就甩脸离开。
但那条昂贵的宝石项链却化作一条枷锁,将她困住,带着三分僵笑愣在原地,等着最终判决。
好在池晏舟让那个女孩走开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他揽着她的肩膀,笑容里全是不屑:“还没于乔漂亮,拿来干嘛?”
刚要抬起的嘴角太重,于乔再也笑不出来,脸色渐渐发沉,连心也往下沉。原来静心装扮,不是来什么重要场合,左右不过是个漂亮花瓶,和他混迹在各种灯红酒绿之间。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空空的铁笼子,突然一阵发寒,好像看见了自己一步步走进去。
那天离开时,她很后悔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沙发上横躺着的女孩,仰起一张熟悉的脸,此刻泪流满面。
人已走光,房间里只剩沈奕安。
小茹坐直身体,将衣领拢紧,遮住胸前裸露的肌肤,声音沙哑:“我要报警。”
沈奕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微俯着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怎么?当了婊I子还要立牌坊?这么贞洁还答应出台?”
“我没有答应!”
小茹爬起来,双腿的疼痛令她一跌,摔倒在地。一张泪眼婆娑的脸,恰好贴到沈奕安的皮鞋旁。
鞋尖抬起她的下巴,他高高在上,眼神像在看一只蚂蚁。他连话都没说,但小茹却懂了,答应不答应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她是否愿意。
她心里发恨,却无可奈何,亦无法挽回。于乔曾说过,北京这个地方,遍地大人物,随便掉落一块砖就能砸倒一片处长。她又能如何?
她只恨当初贪恋蝇头小利,以为只是买个酒而已,只是下个跪而已,只是单独出去吃个饭而已。
可当她明白时,什么都来不及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所以她不敢让于乔知道。
小茹崩溃大哭。
沈奕安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将她拉起来坐着,说:“你早听话点,哪儿还用受这些苦。”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条皮带,绑在了她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