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是追求舞狮而不被家人所理解，但他的父亲终于还是体会到了嘉明的心情，选择支持儿子的事业。

他可以看得出来，灰原雄的家庭之间定然极为和谐，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在，只是在灰原雄成为咒术师这一件事上，就难说了……

好在他可以通过项链，为咒术师们的工作提供助益，也因此，清柳不希望他们的命座有哪一条描述存在着“瑕疵”。

随时随地在工作中可能会丢掉性命。

跑商那次，到底没有死成，丢掉性命本身是多大的风险，清柳谈不上有多么切身的体会，但在那一次，父母外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谈不上有多么清晰的认知，但偶尔回过神时才会发现，生命中突然逝去的人就像是被强行撕开的疮疤，有的会发现疤下的皮肉已然好全，有的会导致一片血肉模糊。

高专有结界守护，十分之安心美好，清柳陪着灰原雄慢慢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讲完了这段日子以来的见闻。

同一所学校的学生们了解彼此的术式或许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灰原雄对五条悟的术式也存在着一定的认知。

“好像是那种好几层的礼物盒，每拆开一层，就有一层新的惊喜。”灰原雄比喻道，“清柳的术式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样。”

“实在是过奖了。”只是借助项链的能力行事而已，清柳的自我认知中，对他自己的评定更接近一个普通人。

脑内诡异地飘过昨天夜里做的那一场梦，清柳莫名一顿。

“怎么了？”灰原雄问道。

“没什么，想起一件令我头疼的事。”虽说可以用某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将之认定为合理的解释，但说到底还是有逻辑说不通的地方。

“也是，刚刚你说，五条学长的能力因为是花钱解锁，比较特殊，所以每次使用命座的力量时，你也会获得类似的术式对吧？”灰原雄问道，“第二层命座是和六眼相关的话，那……”

那总不可能变出来类似的眼睛吧，毕竟连第一层命座使用后，清柳得到的术式也只是形式和施放方式极其相像，原理并不一样。

灰原雄这样一提，清柳忽然察觉了不对劲。

他试着按上自己的眼睛，从中无法得到任何反馈，清柳招呼着灰原雄跟着自己又跑到外边，摆了个经过数次练习，终于标准了的起手式。

“麻烦你帮忙注意一下。”清柳拜托了边上的灰原雄，话音刚落，他便用了一次那道术式。

“你的眼睛……刚刚有一道光闪过，现在也还有。”灰原雄朝着他的方向走近两步，确定地点了两下头。

清柳拿出手机，对着漆黑屏幕中的自己瞧了一眼，亲眼见着光芒逐渐消退。

其实他的灵感，来自于某条传闻，说是稻妻的那位雷电将军，在使用“无相的一刀”时，眼中会有着某种光亮。

神明的小道消息，大家还是偶尔敢传一传的，尤其是在“眼狩令”解除以后，璃月同稻妻间往来的商人逐渐增多。

不过清柳的这一条情报则是来自那位“传说中”的旅行者，他是在有一次去找钟离先生的时候遇到的这位，两边谁也没有找到，索性停下来聊了两句。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清柳当时有几分莫名。

“没什么，只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存在着某种既视感。”金发的旅行者沉吟片刻后，又再次注视着他的眼眸，“现在再看的话，倒也没那么像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旅行者最后说道。

“谢谢，不过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像是颜色稍微浅淡些的琥珀。”清柳最后自如地回答道。

突然被夸，还是来自一位那样有名的人，清柳的印象当然深刻，但到底这段话本身没什么根据，他很快就忘了个干净。

都说记忆不会消失，只是需要触动某个节点，才会在不期然的时候想起，现在看来，这话倒也不算是没有道理。

所谓空穴来风……

“我突然得出了一个等式。”清柳将纷杂的思绪扔到脑后，伸手在自己双颊上按了一把。

“五条学长在咒术师中的地位，也许的确和神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之处？”毕竟都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了。

直接三二一上这种形容可能有几分夸大，甚至透着几分不严谨，放在须弥的教令院绝对是要被打回去重写的论文吧。

如果是在昨天晚上前，清柳绝对会毫不怀疑地将这样的等式放在心中，但到了今天，他其实不太确定他自己究竟是什么成分了。

“这样说其实也没有错？”灰原雄认真分析一番后，点了下头。

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路过的两名学长。

“看你这副得意的样子。”夏油杰点评道。

“清柳这样夸我，也没什么问题吧？”五条悟反问回去。

换作任何一命熟悉咒术界的人在现场，恐怕也不会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

夏油杰扔了一个“你自己意会”的眼神，还没来得及离开现场，那边忽地传来清柳平静到“我就知道”的声音。

“等一下，我的眼睛，光是不是又亮起来了？”

“啊，好像是的……”灰原雄回答的声音极低。

“关不掉了呢。”清柳沉思道，声线已经进化到“心如死灰”的级别。

“神……”夏油杰分明是在强行忍着笑，还不忘凑过去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光速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