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尽可能委婉的说辞。

家入硝子听他叙述时，神情已经足够微妙，等到他完完全全问完，立马便“啧”了一声。

“个人风评请勿上升全体高专学生……大概可以这样说吧。”家入硝子说道。

清柳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他认为二年级另外两个学生他完全相处得来，不过这一切也的确建立在他拥有的能力的基础上。

咒术界整体看下来，就是比提瓦特要弱肉强食得多，论及其中相似，或许得是脱离咒术、此方世界属于普通人的那一部分，才能让他从中找到熟悉的影子。

已经自动进化出一套适配观念的清柳跨过最后一处鸟居，和家入硝子打完招呼后，便去找了灰原雄拿自己的“观察记录”。

刚刚走得太急，又是要进入病房这样的地方，清柳便先将笔记本交到灰原雄手上，请他代为保管。

将观察记录翻开以后，清柳翻开新的一页，尽管因为记忆的存在，他同样能认能说这里的文字，但还是更喜欢用提瓦特语。

“清柳，你们还要写工作笔记本的吗？”灰原雄见他一回来就“开工”，好奇地问道。

“只是每次出任务需要整理报告，其他……只是我的个人习惯。”清柳招呼他过来看。

他有跟一个稻妻游学过来的画家学过一点点画画，可以画简单的可爱版小人。

第一页是五条悟。

除却名字下方的基本信息以外，第一行便是记录了一命的效果，旁边就跟着一个大头。

灰原雄仔细辨认，五条悟小人的边上以简单的线条画了四把剑？

被剑围绕在其中的五条悟小人双手抱胸，满是得意的神色，和本人简直相似到了一定程度。

再到第二层命座，则是一个宛如深邃星空的半圆形“帐篷”作为背景，而五条悟小人则是做着极度简化版的结印手势，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衣摆飘飘。

又翻过去，诸如七海建人的一命边上只剩下了个背影，他整个小人露了半张侧脸，抬起左手，同观者道别，一副马上要去浪迹天涯的模样。

再往下看，则会发现边上还有一个更小的小人，被画在了一对括号之中，是个顶着深重黑眼圈、精神萎靡的小七海建人。

“好可爱的设计！”灰原雄夸赞道。

他从来不吝惜对身边人优点的赞扬。

“还好？”清柳说道。

“其实我还以为，只是用来记录情报的笔记的话，更可能是那种有大段文字的，叫人看着就有几分头疼，再工整的可能会用个彩色的笔做出区分……”灰原雄解释道，“没想到清柳还会画画。”

其实有几个可爱小人的动作表现取材自他认识的人掌握的技能。

能帮忙是足够开心，工作本身清柳适应也称得上是良好，但在工作之余，总是还有一部分情绪无处纾解。

用他从提瓦特带来的能力帮到咒术师们，又画点这样的小人维持自己对那边的记忆，算得上是这段时间，他想办法要让自己过得开心的最好方式。

清柳不知道回去要花费多少年。

“嗯，以前抽空学的，外出……总归是有几分烦闷无聊，所以我时常会学点东西打发时间。”清柳说道，“笔记本距离最开始其实没有变厚多少，不过现在可以把家入学姐一并画进去了。”

“但家入学姐的动作……”灰原雄沉思半天，“感觉想不到要怎样设计呢。”

只是用医生经典的动作的话，似乎有些过于单调了。

“毕竟还得考虑到配合命座的具体效果来展开。”清柳已经将文字的记录写完，握着笔，正是踌躇不定的时候，忽地有了种类似灵感的东西一闪而过。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先画了个眼睛是“X-X”的五条悟小人。

难道是在最后一重鸟居那里的谈话影响了他？

清柳拧了拧眉，但灵感实在是来得正好，他舍不得放弃，于是就这样顺着下去，做贼心虚地画完了一整幅画。

家入硝子小人用反转术式，将另一个倒地不起的小人眼睛从“X-X”变成了“O-O”。

绝对不能被另外一个当事人看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