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辰是五月初六,至于是否足月……”董寂月略有迟疑。
“苏神医,为何如此问?小—姐……”董嬷嬷接过话茬,略微沉吟才又道,“小姐身体有什么问题?我记得当初少夫人生产并不顺利,有些难产,莫不是憋气太久也伤了孩子?”
苏尔诺并未即刻作答,再次搭上董寂月手腕诊脉,随即笑道:“也无妨,可能是这次中毒伤了身,以后注意调养便可。”
“有劳神医。”董寂月笑容清浅,声音低柔。
苏尔诺顿了顿又问:“董姑娘昨晚腹痛到几时?”
“折腾到大半夜,后面睡过去就安稳了。”
“静养吧,注意保暖防寒,不要吹风。”
苏尔诺退出卧房,把药方和静养事项交待完便起身离开,董嬷嬷一路随行。
行至府中的一处八角凉亭,凉亭匾额刻着“无忧”二字,苏尔诺觉得甚是玄妙,因这亭子正对着一池湖水,冬季冰雪封冻,湖面如镜,乍然一看,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旱冰场。
冬青见她站在凉亭看冰面,起了玩心,蹑手蹑脚地下去,摸到冰湖边缘。
苏尔诺正要呵斥她上来,听的董嬷嬷说: “小公子放心玩,这冰湖结实,这几日气温低,断不会开裂。”
“那自然是好。”苏尔诺闻言笑道,“董嬷嬷有什么话想问,尽管问吧。”
她看着这嬷嬷从虚灵院出来就欲言又止地,也起了好奇心。
董嬷嬷看眼在冰面玩耍的冬青,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尔诺会意,出了亭子往游廊上走,跟着董嬷嬷转到一处乱石景观处停下。
董嬷嬷四下张望见无人经过才道:“苏神医,切莫介意,老身想问的实在有些唐突,也关于女子以后,所以谨慎些。”
“嬷嬷请说。”
“你所她天生有些体弱,我想问寂月姑娘的身体生养有无问题?”
“……”
“苏神医想必也知道,寂月姑娘以后是要嫁给世子的,如果生育……”
没想到是来生意了。
“确实非易孕体质,不过好好调养也应无碍。”苏尔诺笑眯眯地说,“等会我给嬷嬷一个方子,待她康复后每日一次,服一个月,日后定然让她给王府三年抱两。”
“真的?我这就去告诉王妃。”
董嬷嬷千恩万谢地走了。
苏尔诺在乱石处却待了好一会,想着董寂月身体的事,连冬青带着一身寒气凑到她面前都没发现。
冬青见她眸间沉思不定,诧异道:“公子,你又在想什么赚钱法子?”
苏尔诺这才回神,看她手冻得通红,啧啧两声:“快回去,明日你要得了风寒,谁给我煮饭?”
“……”冬青对着手哈气取暖,真诚发问,“公子啊,要是我真病倒了,你吃饭还真成问题,要不,我们再买个丫鬟?”
“这费钱的事免谈。”
冬青苦着脸讨饶:“你不是赚了好多银子吗?刚才我都听到了,你又卖了个方子……”
苏尔诺在她头上敲两下,冬青东躲西藏生怕再挨这么两下。
“不准乱说,我是治病救人,积德的好事。”
“哦,不买丫鬟就不买嘛……阿嚏。”冬青一个喷嚏喷得苏尔诺弹出老远。
她顺手从袖里摸出一粒药,“快吃,千万别得了风寒。”
“冬青,你真得了风寒?”叶奎忽然从另一边长廊冒出头,大步迈过来。
他对着苏尔诺拱手:“苏神医,少卿大人有请。”
“去何处?”苏尔诺心中隐有几分猜测,却装作不知。
“少卿大人邀您一同前去王家豆腐坊查验。”
“哦?王掌柜招了?”居然不是去大理寺,苏尔诺稍有些失望。
叶奎摇头:“未曾,王掌柜咬定这事和他无关,现在被关进了水牢。”
“水牢?”
叶奎愤恨道:“这些不知悔改的重刑犯,总是要吃吃苦头的。”
苏尔诺随着叶奎出了王府,门口停着辆宽大的华盖马车,魏斯见人出来便先掀开帘子,苏尔诺瞥见绯色官袍的一角。
待到她上去,裴宁澄掠过来一眼,让她在对面坐下。
马车窗棂惧是雕刻精细,内里暖垫香薰,她和裴宁澄隔着一张小桌,桌上有瓜果点心,热茶在烹,桌角的三足香炉升起袅袅檀香。
古人也真是会享受。
苏尔诺莞尔一笑:“少卿大人,为何让我也一同前去?”
裴宁澄抿一口热茶道:“身在局中,容易被误,局外之人,或许看得更清。”
马车才行出数步,忽闻后面汹涌而至的马蹄声。
刹那间,马车便停滞不前。
外面,魏斯冷声呵斥:“什么人?为何拦车?”
苏尔诺只听见对面的人气焰更为嚣张,“安宁长公主在此,还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