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凛冬》
玉蝶梅树抽芽果真是个好兆头,不久后纱罗妲就醒了。
看到这个长达两个月都无声无息的女孩突然睁开双眼,两汪蔚蓝还是记忆中的清澈如镜,春野樱喜极而泣,以轻柔的动作小心抱起她,以痛彻的声音不断呼喊她……
“妈妈……”
情绪激动的樱没听见纱罗妲看见自己就若牙牙学语的孩子蹦出这个深刻在人天性中对母亲依赖的称呼,垂泪道:“佐良娜!你昏迷两个月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再也醒不来?这个‘镜中花’只剩我一个人了,你知不知道我多么孤单?多么害怕?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了?”
“抱歉……让你担惊受怕地熬了两个月,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纱罗妲好几次想抬起的双臂还是没能搂住樱,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下旋即溜入她领口,什么痕迹都不留……
“小樱,我许是前段时间在梅花林净化那些女孩的灵魂耗了太多元气,这才睡了好久……对了,我告诉你,我做梦啦,一个很长很长,很美很美的梦,你想听么?”
樱抬起哭花的脸,红肿的眼睛流露出母亲看到叽叽喳喳的孩子时的宠溺与耐心,刮了下纱罗妲娇俏的小鼻子:“你讲你讲,我好想知道呢。”
即便过了很多年,春野樱仍记得这个和自己女儿宇智波佐良娜同名的红发姑娘那令人心碎的美梦……
“我梦见我回到……我是说以一个普通女孩的身份降生在砂隐忍者村。我父亲漩涡宇助也不再是什么涡之国送给风之国的质子,以普通人的身份娶了我母亲门佐绯樱。两人生活得很幸福,逢年过节就带我去海老藏外公和千代奶奶的家小聚……对了,风岚舅舅和娴亚舅母也会带小蝎过来!”
说起“赤砂之蝎”,那个樱老早就发现被纱罗妲爱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的男人,明知他们结局的樱已泪目,纱罗妲同样胀满泪水的蓝眸亦在闪烁,那是支离破碎的幸福依然在发光,哀婉的光……
“你知道的,在我儿时被关进砂锢前,我和他一直混一起。这个梦里,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在一起啦。我们一起上忍者学校、一起当忍者、一起长大,然后……”
常说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容颜都格外绮丽,樱笑睨着纱罗妲无瑕的玉颜上由内而外蔓出淡淡的酡红,像水中将开未开的芙蓉花,擦掉泪嬉笑道:“然后怎么啦?”
“我们……结婚了,还有个像他也像我的女儿。”纱罗妲低眉浅笑,快溢出来的幸福在她伸手轻触自己小腹的一刹,被那里早已尸骨无存的死寂埋葬。
那是一个她浇灌再多祈求的泪也换不回的已死去二十年的小生命……
腹中正孕育着一个日渐能让自己感受到存在、感受到成长的小生命的樱,从由喜转悲的纱罗妲脸上读出那种心肺尽失的痛楚,伸手就碰上她破碎的泪:“纱罗妲,你和蝎的孩子去做天使啦。”
“是啊……二十年了……一个长翅膀的小家伙不时飞入我梦中……她肯定变成天使啦……”
纱罗妲微笑着跌下断了线的泪,手轻轻覆在樱尚有另一个心跳的腹部,哭得雾蒙蒙的蓝眸忽然明亮起来:“小樱……宝宝在动哦……”
“真动了!她一定很喜欢我们佐良娜呢……哎呀!提到佐良娜,她又动了,你感受到了么?”
纱罗妲用力点头,期待的目光落在樱的腹部,复燃无限光彩。
被纱罗妲眸中越燃越亮的璀璨打动,春野樱下定决心无论今后多么艰难,自己都要生下这个充满希望与光明的孩子。可她没意识到,所谓璀璨,也是种燃烧到极致与巅峰的美。
因为极致之巅后,就是命运的万丈深渊……
石之国的深秋,扑面一股高原独有的寒凉,把蚀骨的冷冽钻入毛孔,稍不留神就足以把人拖入万丈深渊。
宇智波佐助的心境在多次确认持续加剧异化的岩崎足利再也没了救时,就像那些至今还困在人俑中的十个女孩们叫人一筹莫展,也步入一个刺骨的凛冬。
镜中花兮魂灵渡
人俑难解勿忧心
静候佳音兮待重聚
唯一让佐助在死灰中看到希望的是某天圆镜上再度出现久违的提示,和歌。跟上次“青”字出现时一模一样娟秀的毛体字迹。
“看来是纱罗妲,她和漩涡宇助不愧是父女,都爱用些文绉绉的话。”
不同于杜若发现圆镜的提示一会儿激动得手舞足蹈,又一会儿扶额吐槽,宇智波佐助在这些和歌即将消失于镜中的茫茫云海前,记住了每个字。
克制不住心里雀跃的他反复思考确认后,发出一声比一声高的叹音:“这是纱罗妲的提示!果然樱和她在一起……与这面圆镜有关系!”
这次杜若也信了佐助之前被自己看来纯属伤心过度而精神失常的推断,兴奋地连连颔首:“我可算见识到什么叫‘心意相通’啦……不过,纱罗妲带着小樱到底去了哪儿?她又在做什么?难道我们光‘静候佳音’就能既解救那些女孩?还能等小樱回来与你重聚?”
听起来太容易也太玄乎了。佐助没答话,手中的圆镜又变回平日里的云雾缭绕,雾霭背后一定藏着什么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