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的九月,风和日丽,微凉的秋风吹走了夏日遗留的烦闷暑气。
拍卖大厅中,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一件压轴拍品。
一顶一千年前的翡翠双鹿玉冠。
工作人员将拍品推上来的那一刻,四座哗然,都惊讶于这顶玉冠的工艺精美绝伦。
“真不愧是压轴拍品,这色泽历经千年还跟新的一样。”
“这做工也太精细了,上面的两只鹿,雕刻得跟活的一样,就是放在现代也很做到这么精湛。”
“我听说,这东西的主人也非同一般,好像是个祸国妖道。”
“我也听说了……”
厉信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装坐在台下,和周围个个身正装出席的人格格不入。
他黑色的头发里还漂染了几缕银白,配上他俊朗但冷硬的长相,无形中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气。看着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却时常板着一张脸,眼神深邃阴郁,看着与年龄极为不符。
整个人浑身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违和感,总之他走到哪儿,都是极惹眼的存在。
就这么一个看着活像二世祖的家伙,竟是个道法高深的神棍。
厉信听着这群人七嘴八舌的,甚是聒噪,拧着眉,不耐烦地问台上的主持人,“起拍价是多少?”
他声音不大,但分量十足。
在上流圈子里,还没谁不知道他厉大师,也没谁敢惹他,驳他的面子。
他们历家靠看风水,做法事,历经几百年不倒,那是有些真本事的。
况且厉信性子古怪,既然开了口,那就是势在必得,谁要是敢和他抢,就等着家宅不宁吧。
顿时,台下一片寂静。
台上的主持人也暗暗为物主捏了一把汗,看来这件拍品没什么人敢叫价了。
主持人带着职业微笑,礼貌地对厉信说:“厉大师稍安勿躁,先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件拍品。”
厉信知道这个流程,看了一下手表,点头示意支持人继续。
主持人得到厉信的首肯,才开始对台下的各位富商介绍起这件拍品。
“这顶玉冠是物主祖上在朝为官时得的赏赐,一直当作传家宝传下来的,至今已有一千年的历史。它通体翠绿,为上等冰种翡翠,就连玉簪也没有一丝杂色,雕刻工艺都十分精细。传说此物出自东戎国得道仙师玄诀子之手,后赠于其师兄妖道赤玉子佩戴,所以后世对此物褒贬不一。”
主持人说完,看了一眼厉信,见厉信面色阴沉,以为他不耐烦了,就没敢再继续介绍,直接报出了起拍价,“今天,这件冰种翡翠双鹿玉冠,起拍价为三千万。”
台下依旧一片寂静,富商们交头接耳,面面相觑,都看向厉信,谁也不敢叫价。
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谁也不想触这个神棍的霉头。
主持人见状,尬笑一下,“现在开始竞拍。”
台下依旧没人举牌。
主持人当然明白原因,于是看向厉信,“厉大师,您看……”
厉信轻笑,微微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说:“好歹是人家传家宝,几代人用心保存才能如此完好,就五千万吧。”
主持人本以为厉信会直接按起拍价拿走,没想到还加了价,有些意外地笑着问台下,“还有人出价吗?”
肯定没有,但流程要走。
在一片寂静声中,主持人一锤定音,“这件拍品的得主是厉大师。”
台下众人在主持人的带头下鼓起了掌,一声声“恭喜”不断传入厉信耳中。
厉信略勾了勾嘴角,轻蔑一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谢谢各位,但有问题需要纠正一下。”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主持人讪笑,“厉大师,请讲。”
厉信一边撵着手里油光锃亮的珠串,一边提高声音说:“此物确实出自玄诀子之手,但赤玉子却绝非祸国妖道。”
“这……”坐在旁边的一位富商赶忙问:“厉大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厉信没有理会他,继续说:“当年东戎宣文帝昏庸无能,又纵容太子实施暴政,使得民不聊生。赤玉子潜心修道,心系天下苍生,见不得苍生受苦,于是不惜以身为祭,作法断送东戎国运,以解救苍生之苦。所以,赤玉子实为高能大贤,而并非什么妖道。”
“可根据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