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检口,盛未夏看着办完的登机牌有些疑惑。
这个舱位和座位,好像不是经济舱?
她很想回柜台清楚,但身后排队的一群人等着过安检,一连串说着“劳驾我得快点了”,她便没问成。
直到登机时,空姐看完她登机牌,把她引到了商务舱座位,她脸色一变:“这不是我的位子,我没定商务舱。”
空姐微笑:“您登机牌显示的就是这个位子,如果您确定有问题的话,我去查看一下乘客名单。”
“好。”盛未夏没坐下去,退到通道的侧边等着。
但空姐很快回来,客气地向她解释:“我查过了,您的确是这个座位,麻烦您坐下吧,方便后面的乘客通行。”
盛未夏无奈坐下,她很清楚空姐并不了解其中的原因,只能请她向航空公司提出进一步查询的需求。
到底怎么回事?
她很清楚订机票的时候,订的是经济舱。
并不是发扬风格替顾德胜省钱,只是当时商务舱订不了。
登机的人潮渐渐变稀,忽然之间,盛未夏视野余光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喻时拎着个登机箱,缓步从头等舱方向走过来,脚步停在她旁边的过道,然后——坐了下来。
她所熟悉的,独属于他的草木味夹缠着冰凉的风雪气息,倏然之间将她鼻息笼罩。
这短暂的瞬间,盛未夏能感觉到胸腔的麻木,和浑身鸡皮疙瘩的战栗。
他怎么也是这个航班?
“你……”盛未夏脱口而出,“你也坐这班飞机?”
喻时轻点头:“这周就一个航班飞伦敦。”
这时机舱关门,前面的空乘组开始准备机上的餐食和饮品。
那被盛未夏支去调查的空姐举着一张纸匆匆而来,弯腰对她说:“盛小姐,已经往航司确认过,您的座位是在前天进行升舱的。”
无论这升舱是怎么回事,她此刻不想跟旁边的人同乘一路。
盛未夏淡淡地问:“那后面经济舱还有位置吗?”
“还有的。”
“麻烦帮我改到后面去。”
“可差价……”
“不用补了。”
反正也不是她的钱。
盛未夏正准备起身,身前被一只手拦住,他说:“别走。”
喻时从一登机就察觉到了异样,她虽然跟他打了招呼,但其中陌生的疏离让他有种无能为力的烦躁,眉头轻抖了下:“怎么不高兴?”
盛未夏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她刚清楚自己荒谬的感情,想要装回之前的样子,实在办不到。
她口气称不上温和:“可能是别人搞错给我升的舱。”
她在不高兴。
确定了这一点后,喻时抿着唇:“那你换座位,对方的‘错’就算改了吗?”
“那也不能将错就错。”
两人声音不大,但还是引起了前后左右的注意。
见盛未夏态度依然疏离,喻时退让地说出实情,脸上表情透着懊恼:“不是别人搞错,是我升的。”
“为什么?”
看着她的眼睛,喻时把周思和老师说的那些全部抛于脑后,坦言道:“想跟你坐一起。”说完才找补,“升舱是顺手的事,你帮了喻书兰很多。”
但盛未夏自动忽略了前一句,只听进后半句:“谈不上,她本来就很聪明。”
这时,空乘将前后舱的拉帘拉了起来,开始发放乘客索要的毛毯,盛未夏抿着唇,表面平静,心里却不满地想,他就是这样,一步步自然无意,让自己慢慢陷了进去。
撩人于无形。
她揣着烦躁,闭起眼睛,避免跟他进一步交谈。
机舱里细碎声不停,突然从机舱门传来嘈杂声,一位身穿地勤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即将关闭舱门的机舱里,和空乘耳语了几声后,一齐向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空乘小声问道:“喻先生,您托运的宠物有些躁动,麻烦您去看看。如果起飞时间还未安静下来,我们可能得建议您改期,或者给宠物使用药物手段。”
“一起去吧?”喻时转过头看着盛未夏,“乌彪登机前看到你,可能没见你送它上飞机,在闹脾气。”
这空乘是刚才处理盛未夏舱位问题的那个,看两人明显是认识的,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象苦情剧桥段:看这样子,她逃,他追,一路要追到国外去吧?
提到乌彪,盛未夏有些牵挂,无论主人怎么样,狗的深情没错。
她站起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