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
一早，五条悟便来到学校，准备好今天的课件和晨读资料。
夏油杰竟然还没来，令他有些吃惊。
平时他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
昨天读到五条悟看见奈奈和夏油杰在海边玩的剧情，接下来的最新章他还没来得及看，也正好趁着朗读的时间，能看完剧情。
七点，夏油杰姗姗来迟，黑眼圈看起来很重。
五条悟拉了拉眼罩，笑道：“熊猫什么时候变成两个了，昨天没睡好？”
夏油杰接了杯咖啡：“有点。可能是分给西娅的咒灵，最近使用过度。”
五条悟挑了挑眉，叹气道：“真不容易啊～”
随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黑发青年的周身亮起了半透明的白光，身体的疲劳感瞬间消失。
他有些疑惑：“你的反转术式，不是只能治疗自己吗？”
“最近刚学会的，挺不错吧？”
“硝子要高兴坏了。”
“啊？什么？”一旁日常趴着休息的硝子抬起头。
“悟的反转术式可以医治别人了，以后的夜班让他替你上吧。”夏油杰笑道。
“那倒是帮了大忙……”家入硝子说着打了个哈欠。
“昨晚真是大灾难，好不容易没夜班，一回家就看见门口站着警察和侦探。说是邻居卷进连续杀人案，要找我盘问线索。”
夏油杰一惊：“邻居？那你没事吧，要不搬到宿舍来住？”
“没事。”硝子喝了口咖啡，“已经破案了，乱步先生听我说了两句就推理出了案件的真相。”
“……是江户川乱步吗？你认识他？”
“他是与谢野的同事，有次我遇到了点麻烦，是他帮忙解决的。事后要我付了一箱波子汽水当委托费，嘛……”家入硝子托腮，“也是个很任性的人。”
“波子汽水？”夏油杰的脑海中闪过了芙瑞西娅手机链的样式。
“嗯……好像很喜欢喝的样子……”家入硝子终于撑不住，趴下秒睡。
文中的五条悟，手机链是奈奈送的，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这会是作者的亲身体会吗。
夏油杰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应该只是巧合吧。
即便如此安慰自己，心里却还是不自觉地在意。
五条悟的唇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我明白杰的担忧。”他忽然开口道，将手机递给了他，“小说里，或许会有答案哦。我刚好看完最新章节。”
夏油杰疑惑地接过手机。
……
到最后，五条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两人好久。
内心五味杂陈，掩饰住酸涩，最后只露出了一抹笑。
「对嘛对嘛，小少爷笑起来可好看了，要多笑，别总板着张脸。」
咸腥的海风拂面。
美树奈奈淡然笑了笑。
“好巧啊。”
“嗯。你们什么时候……”
“前不久。”她回答道。
五条悟若有所思，随后看向夏油杰：“奈奈很好，好好珍惜她。”
夏油杰搂过美树奈奈的肩膀：“当然。”
五条悟再次看了奈奈一眼，到了嘴边的“你是不是瘦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转身，离开了此处。
美树奈奈的视线随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
“怎么了？放不下吗？”夏油杰笑道，语气中带着微微醋意。
美树奈奈轻叹了口气：“有点担心，毕竟有这些年的情分，他也像我弟弟一样。”
“小少爷很倔的，之前有次，我弄丢了他用了好久的笔，他就跟我生了三天的气，哄都哄不好。最后还是送了他一个手机链，他才消气。”她回忆着过往，笑了出来，
“其实我没告诉他，手机链上那只生气的猫咪，和他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
五条悟坐在海边的石头上，看着手机上的猫咪挂坠，不禁笑了出来。
“为什么是生气的猫？”
“因为……很可爱呀！”
别以为我不知道，送这个是在嘲笑我是个哄不好的小孩吧。
哪有那么像啊。
一名女性坐到了他旁边。
五条悟转头看去，是禅院娜娜。
“你怎么又跟过来了？”
禅院娜娜轻笑：“怎么，这片海五条家包了？我不能来吗？”
“……”
五条悟没再搭理她，眺望远方的海。
禅院娜娜靠在背后的石块上，闭上眼睛，享受温暖的海风。
浪花打湿了她蓝色的衣裙，她也并未在意。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不错嘛，稍微有点出乎意料。”
五条悟疑惑地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很陌生，有好似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很羡慕你，含着金汤匙出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五条家百年基业，也不用你在那个年纪操心。”
“你不也一样？禅院家的大小姐，想要什么不是张口的事？”
“不。”禅院娜娜捋了把随风凌乱的头发，“既然你现在继承了五条家，想必早就知道，禅院家已经败絮其中了。而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日之寒，在我们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父母急于救火，和五条家联姻，把年仅五岁的我送到你们家，让我讨好一个三岁小孩。”她说着自嘲般轻笑了出来，“所以，悟。十几年来，我从来、一天都没有喜欢过你，我们的相遇相识，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
五条悟愣在了原地，眸光闪烁。
“五年前你受伤住院，可能要瘫在床上一辈子。他们要我趁热打铁，表现出对你不离不弃，趁机嫁给你。瘫痪的你成了废物，五条家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被安排了二十年人生的我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应当平静接受的……
可在那一刻，我突然间觉得很可怕，自己接下来的大半辈子就要这么度过，做着不感兴趣的事，完全沦为提线木偶。”
“所以我害怕地逃离了。在国外隐姓埋名，迅速找了个人结婚，想开始重新的自己。
我老公很好，我们一起经营着一家小花店，日子过得很简单也很幸福。半年前，禅院家的人找到我，用各种方式逼迫侮辱他，最终他受不了和我离了婚。”
“离开的时候，还说了句很浪漫的话‘我不知道你原来是如此名贵的花，我不该摘下它。但你的香气依旧让我沉醉，我爱你’……真是他会说的话啊。
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他们稳固家族的棋子，何曾做过自己？”
五条悟有些震惊，没想到一起长大的玩伴一直经历着这种事，他也从未察觉。
禅院娜娜看着他笑了出来：“你好像也没生气？记得以前我说不喜欢你，你可是要闹好几天别扭的。”
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理解般感叹道：“真好啊。”
“他们让我重新挽回你，原本，失去那个小家后，我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可能嘛。”
“对了，既然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我，那有没有为难过你的小女朋友？”
“狗胆。谁惹我一时，我让他后悔一辈子。”五条悟捡起一颗石子，用力扔向海面。
“你想让我怎么做？”
禅院娜娜不解：“？”
“吞并禅院家，顺便翻翻违法乱纪的事给他们送进去？毕竟是你的家人，你来决定。”
禅院娜娜汗颜：“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
“禅院娜娜。”五条悟站了起来，面向她，“我们就算没成，也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认识二十年了，受了这么大委屈就憋着？开口让我帮忙那么难吗，我看起来很不近人情？”
海风在两人之间穿梭，逆着光的他依旧那般意气风发。
她曾想，如果没有这一切，她和悟一定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吧。
可一直在利用他的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十几年如一日的爱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这么想。
眼泪止不住涌上来，不断随风而逝：“悟……对不起……”
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在夕阳下泛着点点暖光。
好一会，禅院娜娜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既然你那么喜欢奈奈，干嘛要和她分手啊，因为她不喜欢你？”
五条悟的眉毛挑成了一高一低的形状，无奈地应了一声。
“傻子吧你，一厢情愿再正常不过，你追她不就好了？”
“你以为我没追吗？五年了啊。”五条悟托腮，“所以，我知道得很清楚，她不可能接受我。还是让她过自己的生活，选择想在一起的人。”
“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你舍得？”
·
夏油杰看着追忆过往的美树奈奈，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你说起他就会不自觉笑出来，其实很在意吧？”
美树奈奈轻笑：“怎么，你醋了？”
“你说呢？”
美树奈奈转过身，坐到了沙滩椅上：“不骗你，我确实喜欢过小少爷，也真心想过和他在一起。”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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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五条悟回答了禅院娜娜的问题。
“你的？”
“最开始，我留下奈奈，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有她在我就能睡得很安心。”
“那个时候，你一走了之，我不甘心、无法释怀，这样的感觉间歇性折磨着我。而和她在一起时，我就不会想起你，很奇妙的，这种痛苦也会减轻。所以……”他说着，垂下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