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京目光缓缓移至任舒映的脸上,漫不经心答道:‘‘是我又如何?’’
他与任舒映对视一瞬,又瞥向跪伏在地面上的红衣女子,手中抛出一个红珠。
珠子轱辘直滚到芸娘脚边。
‘‘这个可是你在魔族引进南夷的?’’
芸娘嗤笑出声,
‘‘这不过是魔族的一些小玩意,我在哪卖,与你何干?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撼刑本在孤竹京手中安安静静窥听,见这个女人竟然敢这般口出狂言,当下激动的剑身颤动,你知道你面前是谁吗?
有眼无珠的女人!孤竹京给她看点你的手段啊,何堂堂魔——
撼刑:‘‘?’’
孤竹京眸中微沉,暗骂了一声。
忽然又有想把它融了的念头,闲来无事就不该带这破剑来,差点让它说出来。
任舒映自是听到撼刑所言,见撼刑的话戛然而止,她陡然转头,瞥向孤竹京,不免的沉吟思索起来。
这是差一点就被剑灵暴露身份了吗?
回想方才所闻,孤竹京身份非同一般,她也不见得奇怪,不过多少还是好奇,剑灵尾音最后也只是听出来念的‘‘摸’’?
莫非他是什么摸金大佬?
靠着昔日成名的荒野坟冢发家致富?任舒神色莫辨的打量孤竹京上上下下,又觉得哪里都透露着古怪,看着明明是衣着不凡,行事也颇有气场,倒是没想到还能干这一行。
孤竹京虽不知晓她又在想什么,唯独这沉默的氛围中,尽管语气和表情虽都很平静。但就是过于毫无波澜,让他有一种错觉,
任舒映又在讲他坏话。
‘‘你若不说,我又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孤竹京收回思绪,神情骤然降冷,目光转向芸娘,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叶谨辰所知道虽比任舒映多,他大抵可以猜出孤竹京是魔域中某位高权重的高位者,但不打算主动提出来。
最主要的是,并不想然任舒映知晓不是他,而是同样保持沉默的那个人,思来想去还是在一旁沉默为好。
孤竹京向芸娘移进,他压低的声音,唯有她可清楚听见,
‘‘让我猜你是和谁在魔珠作这个买卖呢?是六魔君灭谛,还是三魔君煦谛?’’
芸娘蓦然一惊,诧异看着孤竹京的侧颜,下意识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这修士为何知晓的如此清楚关于魔族魔君的名字。
孤竹京不作解释,反道:‘‘是哪个,说?’’
接二连三的沉默,
就算是压着性子久问,他耐心也该消磨殆尽了。
唯留乏味,
只消她回答是谁罢了,他也不可能因为此事,便回去将两个都杀,若是如此,魔域哪还有人替他处理事情?
他不回自找苦吃。
芸娘反反复复地心中告诉自己,
背叛谁都不可能背叛他,遂过了片刻还是咬紧牙关,
孤竹京在最后落下嗤笑一声,弓着腰在她耳畔留下一语。
‘‘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啊。’’
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随后让任舒映去问她想知道的。反正他的一几个手下就潜伏在附近,等任舒映问完便都拎回魔域去,让那几个魔君有点自危意识。
任舒映没有听清楚孤竹京问什么,便只得压下心中的好奇,赶忙蹲在她面前,''芸娘,你一介魔修为何来人族地界?''
‘‘你想要整个黑宜城!’’
话落,
忽然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插来,回头扫视,刚开始被叶谨辰打晕那个叫‘‘朱和’’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
朱和继续说着,爬起来揉着脖子,指着芸娘道:‘‘就是这个女人让我随她去崇邪殿干事,还说只要她拿下整个黑宜,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哈哈到现在呢?逃的逃跑的跑,连押书上的保底的一千紫魔晶到现在都拿不出来!’’
芸娘气极反笑,‘‘你这成不了气候的废物,给你的好处倒是喂狗肚子里了。’’
见两人剑拔弩张又要吵起来,叶谨辰急忙插话道:‘‘朱公子,这个你可见过?’’
任舒映亦看了一眼,叶谨辰手上的是那封落款桃花的信。
朱和直指纸张,激动不已的指控:‘‘就是她,这个信就是她给我写的!’’
果然,朱和就是陆英夫君。
听罢,芸娘心已不稳,看来她是再难逃脱了。
先前,她在灵田设的祭生阵被破,已遭反噬重伤未愈,现如今本想伪装彩鸢楼女子混淆视听,偏偏还被一条白眼狼赖上。
芸娘眸光暗寂,默默不语。但她还在希冀着他可以前来相救。信笺传君,她可以在拖延时间。
沉吟半晌,芸娘忽地将她的行迹全盘托出:“此血珠我与六魔君手下的人交易多年,为的就是屯财聚地,待时机成熟便可完全占领南夷与修界抗衡。”
这话辞于任舒映所猜的相差无几,但修界遍州林立,岂是说抗衡就抗衡的,想的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任舒映忽然想起来爬洞时发现的异样,又问:‘‘你为何要在灵田设祭生阵法。’’
‘‘祭生阵法可以让祭灵为我所用,又可以吓唬这些无知的人,何乐而不为?’’说着芸娘目光阴冷斜睨朱和,不急不徐补话,''只需要不定时喂点人给血蛟,我便可以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人。’’
‘‘原来如此,灵田的泥地都是血染红的。’’任舒映喃喃自语。’’
‘‘可惜啊你们知道的太晚了,葬身血蛟腹中之人,不计其数。''
朱和大骇,现已知道被这个女魔头利用,押书的魔晶也要不回来,便气急败坏骂道:“原来你居然是魔修,你们魔修当真是卑鄙无耻!”
朱和骂完又手脚并用爬着,抬眼央求般的任舒映,“各位道师,你们可要为我评评理啊,好歹我也是有押书作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