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任舒映召出叩雪,长剑晃影,倏地劈下来,叩雪与撼刑交接,乍然发出清脆的嗡鸣。
随后任舒映从房顶一跃而下,衣袂飘飘。
那厮就没有这么好了,人贩头伙不就不善武,空有一身蛮力和花架子,压根抵挡不住一个剑修的剑,立马被震虎口发麻。
撼刑剑啪嗒掉下来,身后孤竹京立马跑过去拿剑。
任舒映见状,拉着孤竹京就跑。
她可不想在这里惹出事来,渺梦山要是知道,肯定得要挨罚。
到了人多的街市,人终于甩走,
说实话,任舒映还是有些担心孤竹京会逃跑,灵机一动,她抓着孤竹京手掌,下了一道灵犀印。
这下,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孤竹京看着灵犀印终于开口:“这是什么?”
任舒映实话实说:“别想着跑,有此印记,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你。”
孤竹京:“带我去哪?”
“渺梦山。”
任舒映自然不会带进宗门内,将他安顿在后山,后山有一处河滩,让他在那打杂养伤,不惹人眼就好了。
回至渺梦,她又发现端倪,宗门弟子,好似没有经过魔族夜袭,所有的事一如往常,她也没有被渺梦宗门通缉,可以在渺梦山进出。
而后,为有耽搁,立马去拜见师尊,却未碰面,问过师兄柳邈才得知,师尊前几日闭关修炼,归来晚了,错过时日。
再过几日,渺梦要举办一场弟子剑道比试,届时任舒映也要上场。
一番推算,可算是明了。她回到了过去,渺梦山还归于平静中,经管现在她经历的事情没有半分印象。但是他们的言语,举止,还有叩雪剑的异常,都清清楚楚告诉她,
这就是昔日渺梦。
叩雪剑是她下山游历,几月前于无间楼斩杀邪魔所得,这个时候的叩雪剑因为封印未解,剑灵无法说话,所以她可以召出剑,无法沟通。
处理了一些事情,她带了一些药去趟后山,孤竹京身上有伤,让他过去让他打杂,也不能一直带着伤。
孤竹京安排住在一个偏僻的庭院,庭院在西边,植满大片灵草,往来的人不多。
待入夜,她到了后山,踏入庭院,屋内散出浅淡昏黄烛光。
任舒映敲门半晌,无人作应。
正思索着要不要用灵术开锁,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草声莎莎,任舒映转身回眸,孤竹京背着药筐现入眼帘。
他换了个一身干净的衣服,乱发也束起来。
任舒映疑惑问:“你为什么带着个面具?”
面具上,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凝视她:“有疤,丑。”
说罢,掠过人,径直打开房门。
……疤也就在脸左边额角,发丝遮挡,这个样子怎么会丑?
任舒映差点破口而出,忍了忍改口问:“可我见过你脸上的疤痕,也不明显啊?没有必要带个面具吧?”
“丑。”他站在门口,再度重复。
任舒映无奈:“好吧好吧,随便你,这些外敷药你先收着,药效和作用写在纸上,纸在里面夹着了。”
孤竹京没有推脱,接到手中。
任舒映跟着进房,打量一下四周,假装不知道他的名字问:“你叫什么?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孤竹京居然真的回答:“饿了,抢小孩东西吃,小孩的爹来打我。”
“哈?就这样?”
“还抢了其他人的。”
她属实诧异,孤竹京这是经历了什么落得这副田地啊?就连吃食都没有了吗?
任舒映嘴角抽了抽:“你不是有剑吗?应该会武吧,这打不过?”
“……手疼,打不过。”
任舒映伸手招呼,又用眼神示意他过来:“我看看。”
孤竹京纹丝不动。
“你要给灵草浇水施肥,手要是不好好看看,容易留下病根。”
这句话显然说动了他,良久他仍旧固执摆头:“有药,包扎即可。”
“名字呢?”
孤竹京本来不想告知,任舒映却回头一想,凭借孤竹京的性格,也不会相信一个素无交结之人的施救,隐瞒他确有不妥。
“我救你绝非心善,孤竹京。”
闻言,孤竹京猛的抬头。
“你安安分分待在这里养伤,可好?”
“你怎么知道……”
她笑的意味深长:“你的过去我清楚,你的将来我亦知。”
任舒映不强人所难,想起剑道比试,还是下意识叮嘱:“我这几日忙,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只要你不乱跑,可以出入渺梦山。”
她也不是担心孤竹京逃跑,但既然是这个时候,她得着手查渺梦的人,没空理会他,自是要孤竹京安分些省心。
说完,任舒映起身告辞,孤竹京始终未动,阴沉的眸子凝着她背影,直至她渐渐消失在庭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