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还生着气呢。怎么能猜不到?他板着脸问:“储物间在哪儿?我放个箱子。”
崔瑜还在沙发上跟熊玩呢,也没多想,“两个次卧,你住一个,另一个就当储藏间吧。”
“次卧?”
“怎么,你还想住主卧啊?”
一阵风吹来,崔瑜下意识地用熊挡在身前,果然看到谢瑾拖着箱子,怒气冲冲地走到沙发前。“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崔瑜还是嬉皮笑脸的,“你去看看嘛。”
他扔开箱子,经历了机场暴力托运的箱子此刻又受到致命一击,呜呼倒地,倒在柔软的沙发地毯上。“你知道我在外地有多想你嘛,我开会的时候想,住酒店的时候也想,就连茶歇我都在想!”
崔瑜忍着,瞪着眼睛撑住,平地一声雷,“那你要好好工作的,谢瑾。”
“我?”谢瑾气急了,从她怀里抢走熊,“今晚它跟我睡!”说完转身往卧室方向走去。
崔瑜看他连箱子都没扶,跟在后头扶起箱子,像个丫鬟跟着他。
谢瑾正是下不来台的时候,听到她帮忙拖箱子,一秒钟劝好了自己,站在房间门口,回头对她说:“谢谢。”
崔瑜临门只差一脚,这人站到门前,又不推门了,急得很,“不用客气。你进去吧。”
他终于明白了,推开这扇门。
里面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储藏间,崔瑜的箱子,还有不用的废旧台灯都在里面。
她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反应,很失望。拖着大箱子,也走进去看。
“错了,错了!另外一间!”
她随手把箱子往地上一扔,拉住谢瑾的手往对面走。
箱子此时又受到致命一击,不过它不害怕,软软的地毯,我来了!
活生生把木地板砸出一个洞。
谢瑾在崔瑜满怀信心的目光下打开了另一间次卧的门,里头是个影音室。
宽大而柔软的沙发,巨幕的投影仪最先进入他的眼帘。
他点点头,“蛮好的,正好我也喜欢看电影。”他还没意识到哪儿是惊喜,以为这就是全部,抚摸着沙发靠背就要坐下来。
崔瑜“啪”的一声打开室内的灯光,他被墙上什么东西刺到了,抬眼看去。
是一整片的照片墙。不仅有今年的,还有高中时候的,开学、军训、运动会、研学、话剧比赛...很多时候,他们并没有合照,崔瑜从高中公众号和高中同学群里找到当年的合照,硬生生把两个人P在一起。
他循着记忆,一点一点地回看,摸上了最高的那一行,最早的一张照片。“这张是什么时候的?”他有点没印象了,这件衣服好像还是初中的时候穿的。
崔瑜走过去,“是中考状元榜的照片,也是我P的。”那才是你第一次知道我名字的时候,崔瑜心想。
谢瑾久久说不出别的话,只是看照片,向崔瑜索取过去的回忆。
“这张是话剧比赛?”
“对啊,当时非要让我演贾母,给我气死了。”
“嗯,我也气的够呛。非让我演贾琏。”
“还好后来选了疯狂三国的本子。”
“那是我逼着学委写的。”
“怎么做?”
“拿五张暑假卷子换的。不过,被物理老师发现了。”
“怪不得高二开学考的时候,他只考了19分。原来是暑假的真题都没做。”
“这张跨年嘉年华,我放的烟花你看到了吗?”
“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和张舜扮鬼吓唬人。”
谢瑾话锋一转,问她:“一间当储藏室,一间是影音室,请问,我住哪儿?”
她眨着眼睛,看着谢瑾饶有兴致的脸,也不说话。
他像是怕反悔一样,飞快地跑回储藏室,拉开箱子,随意收拾了几套常穿的衣服,长驱直入进主卧,安顿好自己的一切。
崔瑜慢悠悠地从次卧出来,站在客厅中央,呼唤他:“快点,我饿啦!要吃饭!”
*
崔瑜熬过了第一个月艰难地过渡期,终于在部下的怨声载道中顺利入职。
她大刀阔斧地在整个中台改革,硬性要求定期定量输出策略和报告。刚开始众人都不适应,频频加班,熬到头晕眼花也做不出像样的东西来。
果不其然,十月的假期刚结束,崔瑜就被人力老大约谈,因为部门内口碑太差,不少员工向上反馈压力山大。
“大渔刚刚迈入上升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稳定军心,而是多多尝试。国内这么多家电商平台,凭什么选大渔购物?以前还小,人家眼里未必有我们,也懒得对付我们,但要是成长起来,核心竞争力是必须的,不然风一吹就倒,资本一打压就倒,他们才是真的要哭爹喊娘。我刚来,他们不适应我也是合理的,麻烦Jessie你多多帮忙,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及时跟我说。”
人力的Jessie并没有这么简单被崔瑜糊弄过去,她知道崔瑜压根不在乎这些投诉。可惜,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要让崔瑜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