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怎么入流的小手段，裴长玉面上笑意盈盈，却莫名想起了童年时在旁支家族内的日子。一个不受宠的妾生子，也是这样靠着记住了府内所有人的喜好，一点点讨好，才勉强从那宅院内活了下来。

裴长玉笑应着，随意地寒暄了些近日的话题。

而后状似无意提起：“最近师弟又听风声，说是掌门出关在即，各峰主意欲上表再选出几峰主，为那几位担些事务，也好刺激一下此届弟子。”

他似是说起一逸事般，只是随口而来。

叶扶年莞尔一笑，温和地答：“确有其事，只不过当初我们讨论的时候，倒也没想到这么快这流言就在门内传开了。”

说到这，他还略微促狭地看了一眼裴长玉。

这位师弟的消息之灵通，也不是叶扶年头一回见识了，若他真信了裴长玉听到的是门内的流言蜚语，便枉为最年轻的一峰之主了。

峰主议事，在场之人修为最低也是元婴巅峰，这些人层层把关，怎能会让风声没几天就门内乱飞了呢。

当然，师弟有自己的人脉消息，也不失一桩好事。

裴长玉转而换了个略微羞涩的笑容，倒也不扭捏：“师弟与几位峰主的亲传多有交道，沾了那几位师姐师兄的光。”

“我原本就想找一时间与你说这事的。”叶扶年说着，一边随意捻起盒中一块糕点，送进嘴里细细嚼了，糕粉融化唇舌，叫他脸上露出了些亮色。

“这桂花糕的味道——”他盯着那乳白糕点，“比当年在人间所尝过的还要好。”

裴长玉起了大早亲自做的糕点，用料都是自家后院饱饮灵力的作物，味道自然更胜一筹。

“师兄喜欢就好。”

叶扶年看了他一眼：“真的是在人间买的？”

虽说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和裴长玉一起经历过的事他都刻在记忆深处。

裴长玉本身倒也没有隐瞒到底的想法，只是不想显得自己巴结太过，见叶扶年询问的眼神，也就说了真相：“其实是我做的。”

这下倒是叶扶年面上一愣。

裴长玉有些腼腆地笑笑：“只是偶然记下，想着师兄爱好不多，难得有一喜欢，就去和那店家学了几手。”

他看见叶扶年慢条斯理的吃下手中剩下的糕点，又倒了一杯茶，饮茶时的宽袍大袖略微遮住了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也就错过了那面颊上闪过的微红。

“原来你还记得。”

这杯茶喝的极慢，叶扶年半晌才不自然地放下青玉盏，笑容清浅，但垂敛目光。

记得他喜好的桂花糕，记得那年两个少年仗剑走人间，领略万水千山的时光，记得他们在凡尘的所有经历.....就像他自己也将这些往事深刻心中一般。

郎有心，他岂无意？

但还不是时候，他要听那人亲自吐露那心意，叶扶年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