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为了更好地评判他的剑法,特意列出了甲乙丙三级,裴长玉跟着他练剑大半年,从未得到过甲的评价。
老实说刚刚那一剑的威力几乎逼近元婴巅峰,裴长玉自认为元婴中期的实力能挥出这样一剑不错了。
他还在自得,就见身前多了一面胸膛,差点和他的鼻尖亲密接触,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剑仙盯着裴长玉,看得后者心里发毛时才淡然开口:“有心事?”
“你的心思不在剑上,我看得出来。”
开小差被抓个正着,裴长玉不禁汗颜:“最近事情是有点多。”
剑仙却没有接着问,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不过问太多对方的事情。剑修迈开长腿,只给了裴长玉一个眼神,裴长玉却能瞬间心领神会,跟在对方身后。
剑修住在这山谷间的一处茅草屋内,且不是什么法器幻化而成,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茅屋。每次裴长玉进来时,都很担心屋顶塌下来。
室内一览无余,小床一张,桌椅一套,兼些零碎杂物,这就是这位天才剑修的住处。
哪怕是裴长玉这种穷苦出身的,也常常为对方的住处之清贫而落泪。
毕竟在他看来,若是剑修愿意,荣华富贵,权利名誉都是唾手可得之物,只要他肯出山随便耍几剑,哪怕是太藏这样的顶级宗门也会立即将其捧为核心弟子,资源如海倾斜。
要不怎么说天才都有些怪癖呢,放着顶级宗门的资源不要,一声不吭地在禁地里结庐修行,如今修为也和他这入门好几年的人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
剑修给他倒了杯茶,当然剑修本人就是个千年石头成精的性格,裴长玉也不能指望茶水芬芳甘冽,浅抿一口,冷的,还透着苦涩。
裴长玉怀疑这是前天的茶水,本来想拍马屁的语句都吞了回去,转而笑对剑修:“师弟有什么事吗?”
剑修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因而裴长玉和他熟悉起来后也经常单刀直入。
剑修却一反以往的直率,问起了一件他们都默契不提的事情:“认识师兄也有半年之久,还未问过师兄姓名。”
裴长玉摸不准对方想什么,于是老实告知:“某姓裴,名长玉。”
剑修从怀中掏出一块寸如手掌的乳白玉令,以指为刀,在其上缓缓刻下‘裴长玉’三个字。又掏出一块同样大小的墨玉令,十分随意地丢给了对方。
“这是....”裴长玉接住后定睛一看,“传讯玉令?”
而且还是高级货,看着墨玉色泽莹润,上刻金色篆文‘燕隐’二字,字骨中似乎有光华流转。
世间有千里传讯之术式,只是非常人所能掌握,使用条件也苛刻。
于是各类传讯法器应需求而生,不同品阶的法器传讯效果也大相径庭,有的只能支持百里之间,有的却能横跨半个洲际。
而自己手上这只....裴长玉这些年也算是见识良多,却也只能隐隐猜出这支玉令并非凡品,比自己以前用来办公的那支百里玉令要高级得多。
看这样式,这黑白两支似乎是一对,效用上的话,支持间隔三洲的稳定通讯恐怕不是难题。
他甚是汗颜,觉得法宝烫手,但又不舍得撒开,只能道:“师弟,此物贵重.....”
剑修反问:“你不想要?”
这一问直击心灵,对上那双清冽干净的眼,裴长玉挣扎片刻,艰难回答:“......想。”
无他,这品级的传讯法器实在是太值钱了,宝贵到裴长玉说不出不想要这种过分谦虚的话。
而且他又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说不想要也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