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那一瞬心神俱震,目眦欲裂,甚至顾不得讨厌,瞬身到叶扶年身前,就要去抢夺那柄扇子!
怎么会?他之前送给裴长玉的檀扇,怎会出现在叶扶年的手上?!
这是那瞬间,充斥了谢嘉脑海全部的想法。
而在外人看来,便是陡生变故,谢嘉突然发了疯朝叶扶年袭来!幸亏叶扶年五官敏锐,清风化身,几个后退躲过了那一伸。
叶扶年下意识地将檀扇收拢,用宽大的衣摆遮掩。面上凝聚阴云,却还不愿撕破脸皮:“谢少爷这是为何?”
他没有称呼对方太藏内的职称,叶扶年在警告谢嘉,他们的身后皆是家族,有什么疯也别在这大庭广众下发。
只可惜谢嘉无暇听他说话,也没听出言下之意,只是死死盯着那被他掩藏衣袍下的檀扇,磨了磨牙,声音嘶哑如恶鬼:“你从哪里得到这柄扇的!”
叶扶年瞬间沉了脸色,厉声呵道:“与你何干?”
两人对峙片刻间,周围的弟子便已经利落地跑了一圈,连个劝架的都没有,胆最大的,也只是坐在飞剑上,隔着百里观望。
一时间双方身边安静肃穆,只留这漩涡中心的两人在静默中不善地盯着对方,暗潮涌动。
这两位天骄像狭路相逢的狼一般,谨慎、又磨着血腥的利爪,如暗中杀手般盯着对方先露出破绽,好一击毙之。
只不过短短一个照面,双方的杀意便犹如实质散播开来,百里外围观的人都觉得眼睛生疼,好似千刀剐过眼球,几个机灵的见事态恶化,便惊慌叫到:“快,谁去通知此地执事一声!”
几支流羽悄无声息地飘走,带着一些人焦急的讯息。
之前送走叶扶年的百越执事朱剑座椅都还没捂热呢,便听见百越殿外的动静,还没等他前去查看,峰内弟子慌里慌张的流羽便裹挟着让他两眼一黑的消息来了:“叶执事和谢监洲在百越殿台阶上起了争执,双方剑拨弩张!”
朱剑本想立刻动身去劝架,但起了一半又颓然坐下,汗流不止。
“我去?我去阻止什么?”他嘟囔着,眼神有不安。
这两个人哪个他都惹不起,让他一个事务峰的执事去当这两位的和事佬,莫不是嫌命长了。
朱剑此人,虽天赋不佳,但逃避开脱很是有一手,心里便想他才不担这个烂摊子,左右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他干脆将这事往上一汇报,就赶紧逃了再说。
免得那两位天骄擦枪走火,真的打起来,这小小的百越峰可是经不起折腾的。
想到这,朱剑便很没骨气的拿出传讯法器流羽,将事情写下,打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的上头,也便是内总首席裴长玉操心去。
虽然他平时都不怎么能见到这位传奇人士,但不妨碍他一有事就往上汇报,把烦恼留给那位大人物。
虽然这类事务不在裴长玉的管理范围,但架不住那位大人善处勤务,什么事情都能被他处理的妥帖完好。
简称,甩锅。
哎.....也不知他何时才能攒够一支玉令的钱财,流羽这种低阶的传讯法器虽然便宜实惠,但遇上要紧事时还是恨它不够迅捷。
没用的百越峰执事如此想到,稍后便开始匆匆召集手下弟子:“赶紧啊!该通知的通知,该封锁的封锁,风紧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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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风暴眼中,谢嘉和叶扶年的较量还在继续。
谢嘉抽出剑,三尺青锋直指叶扶年喉头:“那柄扇子,谁给你的?”
青年的语气凝结寸寸寒冰,每吐出一个字都似乎能咬出冰碴。
甚至周边的气温都好像急剧下降.....不,并不是好像。叶扶年踩碎脚底一簇冰花,碎裂的冰晶折射出惑人的光线。
不愧是顶级冰灵根,以心绪控制寒霜,一念之间可叫整个百越峰步入深冬。
叶扶年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只是涵养让他没有立刻拔剑,而是揣手淡淡道:“想来谢少爷听觉不佳,那我便再说一遍——与你何干?”
然而在心中,叶扶年却紧皱眉头,思忖起谢嘉和裴长玉有什么过节。
谢嘉人是狂妄霸道了些,但也没有自负到觉得叶氏可以任他拿捏,更不可能平白无故和自己起冲突,那样不仅会影响他自身的风评,也会影响整个谢氏。
且,谢嘉是余光扫过他的扇子时,才脸色大变,陡然出手的。
这檀扇又是裴长玉送给他的生辰礼物,谢嘉定然是因此物才出手的。
只是......裴长玉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位小阎罗?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才会叫谢嘉一见对方的东西,便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