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他和这两位的关系,也不知那扇子后错从复杂的关系......但裴长玉知道,而且从那些添油加醋的流言里,大差不差的推测出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没想到自己以为千分之一,至少要几年后才会发生的小概率事件,没几天就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这就叫‘怕什么来什么’吗?
裴长玉很后悔,早知道当时就该更坦诚点,不去信那心里的侥幸,也不至于发生后来这事。
当然.....如果裴长玉真的是个善良坦诚的好孩子,也不会在知道世家之间摩擦不断的情况下同时勾搭谢叶两家的势力。
不管与那两人的相识相知过程中,付出了几分真心,裴长玉心里始终是算的清明的:以他无权无势的卑贱根基,只有左右逢源,才能坐上如今首席的位置。
而裴长玉这类的人的特点便是,无论站的多高,己所获得的一切权势,皆由他人所赠。那些人能给他,自然也能轻易收走。
所以,裴长玉别无选择。
两个他都不能得罪,也都不能放弃。
——
裴长玉一开始是打算先找谢嘉的。
虽然对方可能把他杀了.....但裴长玉还是从徐杳冥那里讨来了之前说好的火凤丹,又下了血本买了丹药法器之类,准备上门谢罪。
他也想的乐观,如果谢嘉下了狠手,他到时凄凄惨惨地再去找师兄赔礼,搞不好叶师兄看他全身没一块好肉,就不计较了。
当然,前提是裴长玉能从这位小阎罗的怒火中活下来。
然而就在裴长玉做好了心理准备,编好了说辞,并穿上了能抵致命一击的软甲之后前往拜访的时候......却得知了谢嘉不在洞天之内的说法。
“他回了本家?”
裴长玉和谢嘉洞天负责看门的仆役,在金碧辉煌的朱色门府外熟稔的聊着天。
“是啊,少爷自那之后便被谢家的长老带回去了。”那仆役叹道,“少爷被急急带走,走之前还不忘嘱咐我,说是若你来找他.....”
裴长玉竖起了耳朵。
“便对裴首席说:‘不想看见他,让他.....走!’”那仆役有模有样的模仿着当时谢嘉纠结又隐含怒气的神态,裴长玉猜那个停顿,小少爷一定想说的是‘滚’。
看来是叶氏那边生气了,借此事件施压谢氏,谢嘉作为挑事的,自然被长老马不停蹄地带回本家,接受教育了。
毕竟这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主要看叶家有没有准备落井下石的想法,由此发难,掺合进这几年围绕谢氏愈发激烈的世家混战之中。
裴长玉在阴暗的事情上走了会儿神,那仆役则扯了扯他的衣袖,说:“您也别太担心少爷了,我看这事哪怕闹得再难看,本家那边也不会舍得骂一句少爷的。”
啊.....担心谁?裴长玉下意识想。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裴长玉莫名想笑,担心谢嘉?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谢氏对谢嘉的纵容已经是全修真界有目共睹的,再说了,一个大世家,内部再怎么鸡飞狗跳,遇到事时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这我当然知道。”裴长玉如此回答,没注意到那仆役脸色一僵。
裴长玉拍了拍对方的手,递过一袋灵石:“今日麻烦你了,小小心意。”
仆役接过来一看,顿时笑容满面,点头哈腰:“裴师兄客气了!”
裴长玉又随意聊了几句,便告退了。
那仆役望着他走远,掂了下手中的袋子,喃喃自语:“裴师兄,不是咱不够义气啊,只是少爷下了命令,恐怕要对不起你咯。”
他从袖子里掏出个玉令,摆弄了下,对面便发来条讯息:“长玉什么反应?”
那仆役额头冒汗,措辞了半天:“似有惋惜。”
“谁问你这个?”那边发话。
仆役再次冷汗直流,这次将裴长玉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然后对方就不回了,仆役猜自家少爷可能在满屋子砸东西了。
谢少爷自从对裴师兄转变了态度后,便愈发有种‘求而不得愈发疯魔’之感。
他收好这贵重的玉令,心里替裴长玉默哀,又想:我已经尽力替你说好话了,裴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