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藏的武斗是有极大可能出人命的。
哪怕周边有一圈的执事长老,哪怕身处擂台的众目睽睽之下,刀与剑的语言总是快过一切。
“铛——!”清脆的金戈之声,伴随着半空中的飞剑划出一道半圆,如同飞坠的鸟儿一般砸在擂台边角,一名青衣执事连忙解开擂台封印,冲上来宣布:“裴长玉胜——!”
裴长玉将观水剑收入鞘中,礼貌地行了一礼:“承让。”
他对面的同门面白如纸,连回礼也没能顾上——那几手剑法实在精妙绝伦,以至于对手仍然沉浸在那刺破天光的一剑之中。
周边云台上已经爆发出欢呼声,也有喊着他姓名的声音从天外远远落在耳畔,裴长玉带着微笑走下擂台,享受着这一刻:欢呼与虚荣。
天才又怎样?资质上佳又怎样?裴长玉在心底哂笑对手,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与畅快!
天才也要被他踩在脚底——藏在袖袍下的手因紧张和兴奋握得咯吱作响,他带着胜利和踩在云端般的飘然欲仙回到候席。
在这情感强烈的思绪中,裴长玉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个笑容,尽情享受他人羡慕崇拜之时,内心仍有不满足:“若是那一剑再快些......若是赵燕隐或者谢嘉来使出那一剑,应当比我更快更凌厉。”
一想到这些个天才,裴长玉那骨子里的倔强就发痒,挥剑一万次也比不上旁人的随手一剑,这样天堑一般的差距和落差带来的不安全感自童年就一直萦绕着他。
真想变强,强到什么谢嘉赵燕隐之流都不是他的敌手......裴长玉做起了小小的白日梦,他如此垂涎力量,以至于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可惜变强一道,在天资已经被固定的情况下,少有捷径可言,除非......裴长玉叹气,再度羡慕嫉妒恨起某些会投胎的人。
“哇——”正当裴长玉怔愣出神时,观战云台上又爆发一阵欢呼海啸,连隔音法阵内部都能听到些许震耳欲聋,和那个被不断重复喊出的名字:“谢嘉!”
裴长玉直起身,撤掉周边的隔音法阵,仔细倾听那些交头接耳和不可置信,从中填补自己闭目养神时缺失的信息。
“居然连武器都没有用到.....”
“这样妖孽的体质,那股寒意,在云台上也能感受到!何等恐怖!”
“谢小少爷发话了,下一位赶紧上来,他赶时间——太狂妄了!”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一边听,一边在偌大的几个擂台寻找谢嘉的身影,果不其然看到了正百无聊赖玩弄着手中一簇冰晶的谢嘉,神情恹恹,提不起兴致一般。
裴长玉投来视线的一刻,他似有所感,目光相撞,对裴长玉方向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下一刻,谢嘉运转灵力,提气发声到懒洋洋的声音大半个比斗场都能听见:“就这样吗?这届弟子的水平,真是难堪入眼!”
说完,他又朝裴长玉的方向投去视线,希望能看见对方脸上的神情,只可惜裴长玉已经不见踪影,谢嘉大为可惜。
可惜裴长玉看不到他一挑十几的英姿!像个想在心上人面前极力表现的花孔雀一般,谢嘉用强悍到凶残的战斗技法,在擂台上用痛击对手血淋淋地开屏。
谢小阎罗的名号不是白得,很快几个不服气上前挑战的弟子被抬着下去了,擂台上多了几道出血量惊人的血痕,仿佛谁人将红颜料泼洒其上一般刺激眼球,让几个愤慨的弟子一下子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