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处的环境从来没有这种干脆却又羞涩的人，很矛盾。

“这个电话接不接都可以，这个电话接不接都可以……”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耳旁响起。

叶城征微微皱了眉头，拿起电话，屏幕上的两个字让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尚婉。

这个女人，曾温柔的教育过他，联系人里不要写什么爸爸妈妈爹爹娘母亲父亲的，免得手机丢了被骗子找上事儿来。

叶城征一度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博学的，只是偶尔会不喜欢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不喜欢，会这么深刻。

不让他备注母亲，而叶城定的备注却是亲爱的妈咪，后来，这个女人，甚至要，杀了他。

叶城征站着，没有接通。

“为什么不接？”

干将看见叶城征不接电话，而是紧紧握着手机，目光定在泛着光的屏幕上，就走进看了一眼。

叶城征耳边就响起干将的声音：“是你母亲的电话？没有母亲会不疼亲生……”

没有母亲会不疼亲生的儿子的。叶城征在听到几个字的时候就脑补了所有的话。可干将不知道，亲生两个字，恰好是叶城征的逆鳞。

叶城征握着手机的手根根收紧，甚至骨节泛白，在黑夜里，他的脸色有些阴沉，甚至算是可怕。

没有母亲会不疼亲生的儿子。他也是亲生的，只不过是因为不是父亲的孩子，母亲就因为担惊受怕而想要他性命？

真的……好疼啊。被车撞到的那一下，听着那些人粗俗的对电话对面赔笑，他的心口，就像炸裂一样。

叶城征猛然看向干将，却发现干将的话并没有说完。

那个好看清冷的人微微收敛着视线，似乎是调整了片刻，才带着一抹不知是安抚自己还是安抚别人的，僵硬而难看的笑，抬起头来。

猛地就被叶城征吓住了。

僵着的笑有点可笑和滑稽。

叶城征的火莫名其妙的就消了，甚至有些心疼起来。

干将家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大概是，提到伤心事了。

“你还是接一下吧”

叶城征也笑了笑，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自己和干将谁笑得更难看。

但他是叶城征。

叶城征伸手拉过干将，让人靠到自己怀里，微微用力就化解了这个人的挣扎。

他低头在干将耳边轻轻吐出一口气。

“乖，让我接就好好听着。如果她不疼我，换你被我疼爱好不好？”

叶城征满意的感受着怀中的人的僵硬，却看见人渐渐安分下来。他拿起手机，手机的铃声已经断了。

寂静的黑夜里，只有耳畔轻轻的呼吸声，还有干将轻而温柔的声音，拂过耳膜。

干将从来都是清淡而疏离的，没有过这种温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