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做了个梦。两个小孩子小时候的事情。

城定从小就聪明。

城征是个傻子。

交了小女朋友，人家问：“如果我和你妈妈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城定就说：“当然是救你，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但他回来就把这件事情全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尚婉了。

“……这种小概率事件永远也不会发生，如果发生了，那问我这个问题的女孩子，我觉得也根本不需要去救，我还是和妈妈亲，我觉得她这么问让我很难受很不舒服。”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小就讨巧机灵的城定啊。

尚婉只是摸摸叶城定的头，虽然这样骗人不对，但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她很希望孩子如此八面玲珑，能少受罪。

这就是母亲的自私吧，所以她没有多说，也没有教育孩子。

兄弟就是兄弟，叶城征当时的态度和叶城定是一样的，不过叶城征是直接说出来的。

“谁问这个问题，我就不救谁。”

当女孩心怀侥幸的找台阶下时，他又道：“我妈是永远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的。”

那姑娘哭着跑开了。

兄弟俩从小就都向着妈妈。

……

叶城征坐在门口，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想报复，可当真正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是真的存在一些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软弱的。

这让他跳脚，他把这个归结成软弱。

他在乎亲情，在乎亲人，如果不是死的那一刻从心口开始浑身都蔓延开撕裂感，那种痛太过强烈，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会计较。

没有什么比亲人更重要了吧。

叶城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尚婉的事情。

……

“阿征，你猜我拿到什么？”

三十好几的女人，拿着小红本笑得像个孩子。

游泳结业证书。

“以后，我也可以，帮你救女朋友了。”

“您不是怕水吗？”

“我更怕因为自己，让你们面临选择。我有钱，也会游泳，不会拖累你们的。”

其实这样的选择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叶城征能做的，只有拼了命的游了一圈又一圈，甚至拿了省级游泳竞速的二等奖。

这是他们母亲教给他们的。

“优秀的人，永远不会让自己面临已经预知到的抉择”

这个母亲啊，对他是真的冷漠，但真的也有过温柔。

……

现在他又面临抉择了，母亲还能引导他吗？

……

“病人脱离危险了，还好送的及时，是做过心肺复苏了吧？晚一步就救不回来了。”

叶城征站起身来，没有理会医生，直接走入病房。

他松了一口气，这个发现让叶城征觉得难受。

他对自己救活了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松了口气。

尚婉的脸色有些发白，脑袋微微偏着陷在白色的枕头里。

叶城征看着尚婉虚弱的样子，看着她脸上惨白而受惊的模样，以及她嘴角为了安抚他，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微微扬起的那抹虚弱的笑。突然松了口气一样。

去他的总经理吧！

他们想要什么，给他们就是。

他只想相安无事的做个有母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