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男人攥着酒杯,多棱厚重的酒杯在窗外投入的一点灯光下耀着一些光彩。他的眉心紧拧,天生的好骨相让他显得刚毅凶悍,那双桃花眼却出卖了他,多情而阴柔。
沙发上躺着一个穿着长衬衫的消瘦男子。他看起来有些虚弱无力。祝子梁很累,尽管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靠过去搂住宿梁焱,但他确实没有力气。宿梁焱的内心有多不安定,刚才折腾他就有多狠。
祝子梁躺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从惧怕讨好这个男人,变成了解他了。
没过多久,宿梁焱率先转身走向沙发。
祝子梁眼睁睁看着宿梁焱走向他。
那个他需要讨好的男人在深夜中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挲他的手指关节。
祝子梁听见他低声说:“我着急了。”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么张扬一个人,摩挲着他的手指,对他说,我着急了。
祝子梁心里整个软掉了。
他只是个被包养的小明星,算不上宿梁焱什么人,但宿梁焱遇到让自己纠结困苦的事情,竟然只能和他倾诉。他从他高高在上的金主口中听到了无法言明的寂寞与无助。
宿梁焱站在月光下,祝子梁觉得包裹着宿梁焱的不是月光,全是孤独。
祝子梁没有多问,只是安安静静的握着宿梁焱的手。
宿梁焱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计划,包括死人。
能让他倾诉情绪,已经是极得信任的表现了。
祝子梁不会蹬鼻子上脸,他不会多问一句,这也是他一直能待在这个男人身边的原因。
……
A国,回程的飞机上。
为了表示友好,王家的私人专机停在A国中央国际机场。
服务人员不着痕迹的把剧组一行人引向专机。
叶城征握着干将的手,他知道自己做到了。
他对事情的猜测,和对王威廉心里的把握,让他拿到了筹码。
叶城征的脖颈发热,好像经历过什么巨大的紧张,有些缺氧,又觉得极其放松,空气十分清新。
上一次他有这样的感觉,是在稳定公司之后,畅快过后,又觉得极度落寞。
没有人会肯定他的成就,他的父母不会。
但这次不一样了。
干将的手心,很热。
站在他旁边的干将频频看向叶城征,欲言又止。
换其他人,这个时候肯定就要问伴侣:“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他们让你做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让我们离开,是不是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干将握叶城征的手握得发热,喉头艰涩,尝试了好几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会关心人,越多说,越嘴笨,他怕,怕他的关心,让叶城征感到不信任和疏离。就像最开始拒绝和叶城征在一起一样。
干将保护人,下意识的举动,是拒绝。有些人天生就怕麻烦别人,越爱一个人越怕把他扯入自己复杂的生活中,这不代表不爱,只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都想为对方撑起一把伞,而不是拉对方下水。
叶城征从兴奋中回神,终于在上飞机的时候察觉到干将的别扭和异常。
虽然他不知道干将在想什么,但干将的犹豫不决暴露了太多,根本不像被老公保护脱离危险后,幸福快乐的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