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骤变,沙尘四起,云空一怒喝,锁链从空中而落,伏地而来,一时间天翻地覆,万千紫罗兰刹那间凋零。
母神怒眉而来,大声质问圣女:“扶人为神,简直是放肆!身为神的接引者,你屡次三番地违抗神的命令,甚至起了以人神为核的念头!”
被护在身后的洛灼,只是面无表情地看面前的一切,他本来就不是剧情中的圣女,一切不过是将人生代入,对所谓的母神,印象可谓是一点都没有,心口甚至涌出莫名的怒意。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他不知道。
母神抬手一挥,百来锁链齐齐向前而冲,锁链鞭打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赫然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触目的裂纹,里面是喷涌而出的熔岩浆,“滋滋”地冒着气泡,散发出骇人的温度。
洛灼猛地向后退,还不忘拉着前面的人,就这样两个身影在空中一掠而过,随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锁链向游蛇般飞涌而来,容塗一把揽过洛灼的腰,整个人向前飞奔,地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滚烫的岩浆已经没过地壳了!
锁链左右夹击,将人围困在中央,母神怒喝的声音传来——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往哪跑!!”
话一落,从地面岩浆里滋生出万千丝线,光线在空中打个旋便直往洛灼的方向冲去,天空乌云密布,地荡山动,一时间混乱不堪。
铮一声,刀光划破天空,锁链被震得往后一呆滞,光影交错着,横空扫世。
洛灼在喷涌而来的岩浆上面飞驰着,双脚一蹬,两个身影相拥上天,被乌云吞噬着。
“得想办法离远点。”
洛灼望着远处的宫城里,下意识呡了呡嘴,毫不犹豫地调过方向,朝锁链过来的方向去!
两人擦肩,视线猝不及防地交炽在一起,刹那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般,一笑而过,便这么烙刻在心底。
曾经梦中的相遇,如今你我的重逢。
我无须在赌,不知不觉中身旁多了一个人,便安了一份心。
“圣女,若你肯知错能改——杀了他,过往种种,神会谅解你的。”
洛灼向天凝望着母神,眼中无任何波澜,只是冷哼道:“神?呵,天生的弑神者为何要祈求得到神的谅解。若神灭,所谓的的弑神之人便是所更迭的新神,那么我做事,为何要得到自己的谅解呢?”
母神怒喝:“执迷不悟!!”
洛灼只是冷冷相望,下一刻首希夺空而出,狠狠地劈在了锁链之上,一声巨响,瞬间四分五裂开了,一点点散落在岩浆里化为一片灰烬。
“这里待不了多久,就算是副本里,把这些引到活人区那边,肯定会更乱,而且也会偏离人物ooc,若是出了差错,便不太好解决了。”
“去圣墓之宫!”
两个身影匆匆穿梭在密林中,浓雾渐渐遮挡了后路出前方,他们离宫城越来越远,原本赫然耸立的宫殿,像个芝麻丘一样,随后消失在漫天雾气中。
天崩地裂,天空一声闷雷,直冲而下,云雾被这么一扫,瞬间淡开了不少,雨气蒙蒙,眼前湿漉漉的。
洛灼脚底一滞,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迅速拉过边上的人闪入丛林中,没了踪影。
晚来的锁链在丢了追踪目标的时候,一时间像一群无头苍蝇,瞎头瞎脑地东西乱颠,果然不过一会儿就自个儿缠绕在一起,伸展不开,就这么沉重地甩在地上了,然后再也不动了。
后面而来的母神见此场景不知道是怒从心起,还是真的气得不行了,抬起手来猛得将倒在地上碍事的锁链一掀,一刹那间化为一片齑粉。
随后一阵狂风再次降临,树影被刮得东摇西摆的,不到一会儿功夫,竟是折倒了数百棵!
遍地狼藉,母神此时也是气得青筋暴起,也指望不上那些看似“高大”,却一点也没有“头脑”的东西,决定亲自下阵。
母神迈出她金贵的玉足,点了点潮湿的土地,一时间枝木交缠,原本被无情摧毁的树木在一瞬间向其伸展而来,一点点缠绕成段,正好托着它们的母神。
母神黑下脸,眼睫挡住了眼眸,一时间分不清是什么表情,周遭散发着冷气,随后白袍消失在雾霾中。
树丛被一点点地拔开,从里边露出两张人影——差不多是紧贴的,必竟一个树丛就这么一点空间,呼吸交错着,不言而喻地都喷到对方的脸上。
当然,都染上了红晕,不约而同地别过脸,都不太好意思去看对方的眼睛。
最先还是洛灼打破了这尴尬的场景,轻咳了一声,说:“她应该会很快赶过来,你刚才在路上说,紫罗兰可能会影响到母神,这什么意思?”
容塗低下头,抬起眸,望了望前面大片大片的紫罗兰花,轻声道:“虽然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明了——紫罗兰在那位母神的眼里,有不同的意味。”
赖巴首亚的起源来于这位母神的善意搭救,就连邻边上的国家也信仰于这片土地的母神。
赖巴首亚的人民曾经千年祈祷,却未曾留下神的降临,只因紫罗兰的牵引,蒸发般的神也重归故里,宫城的花园同样种满了紫罗兰花,似乎在这里的国民眼中紫罗兰代表着曾经温柔似水的母神,与现如今的居高自傲的母神,从来不是一个人。
可偏偏事实如此,愿与事违。
母神开始慢慢拉开与人的距离,她认为肮脏的凡人,无权享有与神同行的能力,久而久之,人们渐渐忘记有神的存在,一切都变成了不可窥探的传说,只留在口口相传里和话本里。
狂风大作,乌云呼啸,一时间都聚拢在这片紫罗兰花海之上,瞬间天色蒙蒙,如同曹地底下那湿疹气的感觉。
一道刀光从背后射出,在仅与眼侧一寸的距离,迅速穿过,重重地打在了地上,裂纹也随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