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有时是一个人想要掩盖不能见光的罪行,有时也是为了他人的美德,可是谎言却也会让人感到沉迷。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朝那个白花花的石柱干嘛?”
在诺大的教堂里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原本虔诚祈祷的人们,无数张陌生的脸转了过来,清一色的地双目无神,死气沉沉的,像个提线木偶般,反反复复地做了一遍又一遍,好似不知疲惫般,而这一刻都被打断了。
万千人的目光汇聚一处,就像是无尽的谴责,使人浑身难受,更何况是个仅八岁的孩子,母亲的目光也“随波逐流”地转了过来。
圣光照耀的教堂一时间竟如告祷般,鸦雀无声,紧接着女孩就在无数道目光上送上了神坛之前。
她似乎听见“她们”的窃窃私语,如洪水般涌了进来,一股脑儿地灌进她的心灵,就像不小心跌了一下,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们说:“亵渎神明,这可是大罪。”
那个最熟悉的声音调是最温柔的,说得却是最为谎言的话:“那不是什么白花花的东西,你记住当你踏上这的那一刻,你的一切就都属于神明,那是你自己的命,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任何人亵渎祂,包括——你自己。”
自此以后妈妈每到周六都会再她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那些奇怪的人,奇怪的议式,奇怪的白花花的“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如此,那个时候她以为人生就是这样,她的一生如木偶般,所有的轨迹早已注定,就像在迷雾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第一次看到了“祂”——
“未知的迷途总是看不明白的,那你还要走吗?”祂说。
那时的她多么渺小啊,祂就是深渊里的一束光,点亮了一片黑暗,也打破了木偶戏的循环,那句话回荡在她的耳畔。
“你的一切就都属于神明。”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教堂成了她最熟悉的地方,好像慢慢融入了她们,成为了“祂”的信徒。
直到那一次凌晨,微光刺入眼帘,她隐约看到窗台上有个人影坐在上面,白色的睡裙在风的摇曳下飘逸着,一头黑发随之扬起,骨架是那么零瘦,仿佛只要再来一阵风就可以把人吹散。
“妈妈?”她听着那时自己糯糯的声音,以及刚睡醒的惺忪。
那一声打破了寂静,女人缓缓转过头来,如死寂般地看向了她——熟悉的人,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却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祂来了。”
这一声像是重石捶进了她的心脏。
“祂”来了。
祂刚刚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激动之情狂涌出来,可面前这双眼睛实在是过于冰冷,以至于让她不由自主地压抑住内心的兴喜。
“祂来了。”
女人像是提线木偶般一直重复这句话,就好像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
神降临了。
“大人都是一样的!!……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长廊之中,玫瑰浸了血更加娇艳了,不知不觉中一滴清泪,血中融水,倒是使原本艳丽的颜色黯然了一丝。
洛灼望着眼前逐渐趋于疯狂的女孩,心思都只在了“神降临了”这句话上。
他不明白,祂到底始于哪,又该终结于哪?
如果白女士梦到了祂,那“老王的死”是不是和祂有关,那又为什么假装成另一个人来扒开自己的掩藏??
究竟是想让谁知道,向谁诏示——神降临了??
女孩自言自语地喃喃地,但是洛灼还是捕捉到了一句关键。
“神说像归,镜中傀儡,言中有圣,祸灭亡绝……”
这!这……不是那个预言吗???
为什么……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神说像归,镜像将临,镜中傀儡,万灵归一,塑假延真,言中有圣,迎接新生,祸灭亡绝』
这才是真正的预言。
窗台上白衣女子一跃而下,丝毫不留念,一时间鲜血飞溅。
“孩子,我们该实现各自的价值了,祂需要我们。”
那时是凌晨00:00的时候,恰巧这也是她八岁生日的时候,“祂”给她带来了一份鲜血的“礼物”,当然她十分喜欢,也是那一刻近似疯癫的肆仰也从此滋生。
“我一切都属于您,My Deity(我的神)。”
那一刻她才知道,她们——所有在教堂祈祷的人,当她们第一次跪拜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为祂牺牲,这就是作为祭品的作用,也是她唯一的价值。
妈妈说祂高坐在神坛之上,俯瞰着芸芸众生,她也见过,只不过不是如此这般,她见过的祂,是走下了神坛,是与人毫无违和的感觉,可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愿意追随祂,愿意用生命去祭奠祂。
夜空之下,她亲眼见证鲜血一点点地凝聚起来,女人的身体飘浮在空中,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是被圣光注入了一般,一点点地脱离地面,影子被拉长慢慢爬上了窗台。
夜幕降临,月光闪现,祂的片刻温存残存,金眸之下笑意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