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似记忆又慢慢远去,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里。
后排的两人早被拉进了十年前的骊車寺,也就是最早的镜像,亦或是“美梦”的起源。
迷迷糊糊中江波揉眼睛,迫使自己的眼睛可以睁开,慢慢移动着身体,意识也有点游离,很快就回笼了。
这是……怎么又回来了?他下意识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见鬼了,人呢?不会就就我一个人吧?别……
“醒了就起来。”
江波一惊向上抬头,就看见容塗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悬的心终于停了下来,连忙起身:“容老板,您还在啊?”
容塗:“……”
“对了,我们现在在哪里啊?”江波见容塗没有说话,许是瞧见了那银白色的长发一时愣了神,要或是脑子大抵是抽了,张口就问道。
容塗:“……”
空气有一时间是寂静的,随后还是外面的动静打破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此时看清楚了周围,大概是在一个杂库房里,这里遍地都是零碎的东西,堆积的货物,有时候称得上是储物室,但也不太像,反倒有点古时候的柴房的感觉。
容塗看江波的表情有点凝固了,第一次见还有人喜欢往“柴房”里躺的,这嗜好……呃……挺独特的嘛。
江波这边就更懵了,看着面前的人脸色和神情“没什么奇怪的”到“这娃有点傻”最后成了一言难尽中的“一言难尽”,被后面这一声吓得差点爬上柱头了,古装剧也不是没追过,这结构这环节,他可熟了!
说到擅长的就来劲,啥也不问地打开了房间,结果……
唉?怎么打不开?真锁了?这剧情该不会……
“砰”地一声响,门被打开了,耳边传来容塗的声音:“这儿的门一般是往里打开的。”
江波:“……”古装剧白追了……
“话说回来,这不是我们来的骊車寺吧?才临近中午,现在天不可能就这么快暗下来,是镜世界,对吗?”
这脑子有时好有时坏得离谱,大抵是镜的衍生物对镜有着更敏感的刺激吧。
原本容塗在进入骊車寺的时候就在想佛像的轨廊,跟屠妄朝欲教堂里给的提示很相似,让他有点怀疑这里与十年前“预言”的降临之间有什么关联了。在要下山之前他特意单独找了洛灼,很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上山的时候,在江波的无意识“助攻”之下,成功找到了入镜的方法。
眼下显然他和江波是在同一个地方的,而且在前几分钟取得到的联系是,洛灼和江叔也入镜了,另一个还可以理解,镇镜师本就是镜最敏感的存在,可江叔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说是十年前,那江叔确实也在场,那么就不奇怪了。
夜色朦胧,外头静悄悄的,显然已过子时,风里总携带着一股寒意,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迦城西路,辟灵公会总部。
昏暗的房间里只允许一丝光线地进入,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使里头看起来更加神秘十足。
办公桌前中年男子把玩着手里的珠链,垂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的计划似乎失败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选择阵营不变吗?”
“爸爸,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的手确定要伸这么长吗?小心日后别折了兵又赔了夫人,多不划算啊。”夜秋靠着墙,表情十分随意,但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一顾,以及几分轻蔑。
夜会长瞬间拉下了脸,厉声说:“本来就是虚假的,这点‘亲情’没必要了吧?”
夜秋:“那自然,会长大人。”
“夜点……还没找到吗?”
“也许点点回到了真实了呢。美梦的打不碎自然是最大的噩耗了,当然领先一步摆股了恶咒,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在‘三镜像’里、你看见了什么?老会长是不是已经成功回到了真实……”
夜会长徒然拍了一下桌子:“适可而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上身了,还是入魇了,有些事情别给我整出什么花样来,安分点。”
夜秋一时愣在那里了,好一会儿才癫狂地笑着:“那自然,我亲爱的会长大人,道理我都懂……那还得麻烦麻烦您了。”
原本清澈纯真的眼瞳在这张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痕迹了,乍一看还以为改头换面了,其实人无非最擅长伪装自己,包裹自己,在人性中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