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的齿轮在无声地转动着,每一个片段像是有生命一般串联在一起,像是个幻灯片一般,播放着每个回音。
这个镜像能弥留至今的原因,就是神给了所有人一个完整的退路,给了“美梦”一个延续的机会。
洛灼垂着眸,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他想让这一切都早点结束,对上金碧色的眼瞳:“我要走了,再见。”
我们从来没有失联,只是在同一时间里以不同形式陪绊着彼此,梦醒了也无需留恋,只因你在远方,我的目光向你而去,便只有那前途光明。
时光匆匆忙忙地过去,眨眼功夫又回到了满是车的道路上,车后喇叭声不断,回过神来的江叔压抑着心中的情绪,驱动着汽车,一点点地行驶着,手心那道木牌仍紧紧紧攥在掌中,一时间汗水浸湿了它的外表。
车内异常安静,没有人说话,谁都记得镜像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也都明白,那一瞬间总感觉世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却浑然不知这是“美梦”的脱轨。
车缓缓地驱使着,在漫长的寂静之中下了站,互相告别了后,容塗紧紧握住洛灼的手,好似一分一秒也不想分离开,就这么牵着进了小区。
到了家门口,容塗毫不犹豫地推开对家的门,将人揽入怀中。
洛灼轻靠在沙发上,低着眸,一个人影缓缓地靠近,再抬头时就对上那人的鼻息,一时间呼吸缠绵着,呼吸声在耳畔缭绕着,下一刻一个吻落在了眉心。
他就这么被人从沙发上抱起,放在了腿上,下一个吻在眼角,一点点向下移动着,最后落在嘴唇,似乎是不够般咬了一下嘴唇,鲜红的血沾染在他的唇角,不由地舔了舔。
洛灼只是一脸“任凭处置”的样子,过了片刻才找回噪音,说:“我在那里看到了你。”
“……嗯,我也是。”容塗再一次亲了亲他的眼角,好晌才答道,“你都知道了?”
洛灼不由一笑:“哪成,蒙的。”
那个镜像谁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镜子本来就是真的,能照任何事情的本质,不然在仙魔里,汕家子弟总不能是靠肉眼来判断妖魔,总归需要一个照妖镜。
这不,同个道理。
在抽屉里埋藏的木牌早就已经不见任何踪影了,镜像若变成了真实,那真实的东西就会转移。
在储藏室里堆积的箱子,那尘封多年的邮件也终于有了重见光明的时候,在一沓沓的信封中是他从小到大的照片,或许是“童年”的回忆。
洛灼已经记不清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沓沓的照片里成了他永远难忘的记忆。
好似在某个夏天,他去过他的墓地,送过那些人最后一程,听过她那温柔的声音,一切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无论是在信仰基督教之下,莫名的信徒,还是一场毫无章法的凶杀,在恶意的潜逃之下,正义之果徒然绽放。
这世道无人可以定义“美”与“丑”,还是“善”与“恶”,在人性的伦理之下,所有的定义就像身陷泥潭一般,稍有不慎便一命呜呼。
镜子的背面是看不到的一面,在人性中也有看不到的好,尽管也许稍稍而过,但也是货真价实地存在过。
真实与虚假并不是两个极端,而是个临界线,承担一点风险就会偏向哪边,有的时候还有“倒置”的奇效功能。
人偶也挣脱了枷锁,恢复了自由,好戏也终于要告一段落。
“姚,你在哪里?”
夜点在昏昏沉沉的意识里无声地询问着,可那一刻无人回应。
我就是你,为你效劳是我的职责。
冰川融水,也莫熬得过岁月,星光璀璨,也终会泯灭。世间就像巨大的齿轮在所及之力下缓缓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