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怀远朝藏书楼歪歪脑袋,何易见状忙一脸笑嘻嘻道:“说不定等咱们回来大师兄的病也好了呢。”
“讲什么胡话。”林川打着哈欠。
离开宗门是要找掌门或师父做记录的。正巧,三人在药房遇见了两个师父。海桐正给抚秋不停流血的手臂上药。
“小孩子胡闹什么,你们不懂事算了,怎么老三也不懂事。”海桐没好气地嘟囔着,迟迟没说要不要给他们做记录,没成想下手重了些,疼的抚秋师父嘴唇泛白。怀远在一旁看得汗毛直立,偷偷瞥了一眼同样神色难看的何易。
“古墟机会难得,去历练历练也未尝不是好事。”兴许是疼的厉害,抚秋嗓子沙哑。
“好事?那你给他们带队啊。”
“疼疼疼,海桐姐轻点。”抚秋直冒冷汗,不停地用还没被炸坏的左手撩开眼前碎发。
“偏偏是这个时候,现在西边这么乱,好好在宗门呆着不行吗。”
“我们去的是南边。”怀远声细如蚊。
“他们要去便去吧,陆祈前辈你还不放心吗?”抚秋轻声轻语地替三人辩解。
“关键你看这三个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样子吗?”海桐白着眼,飞速扫过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仨徒弟。“还有那老三,能干这一出又靠谱到哪去。”
“话说我还没见过古墟呢。你们要是真找到了,记得给我带一些当地矿石。”抚秋笑道,随即痛苦地捂着刚包扎好手臂。
“小川,丹青可还有在练习?我之前好像给你布置了几份作业。”
林川被这猝不及防的检查揪住了心脏,她红着脸缓缓摇头。
“这样啊,”抚秋略微有些失落,“那等你们回来后,再交也不迟的。”
兴奋劲一过,怀远才发现今天风挺大的,是十七师兄哄孩子的好时候。正要关上窗,何易从对窗探出头,朝他笑笑,“早点睡吧。”“嗯。”看了会竹丛下的稀稀拉拉的韭菜苗,怀远才关上窗户。
他们走的那个早晨,怀远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林川一直在打瞌睡,四人背着包,佩戴白鹭门的标牌,穿着很久没穿的道服,缓缓融入从河面飘来的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