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点疼,温喆泞皱眉,伸手捏了捏眉心。想笑,是被气的,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被气笑。
就说怎么会反常到离家出走,这要是不逃,待在那个冰窟里,不死也得吓出病。还是有脑子,知道躲。
“没事,有我呢。”陈池已经够受伤了,还是不要让他在自己这儿也不安心吧,“明天我代替你去找他谈,你就安心在我这住。还有一点我要明确,你打他没有错,他本来就该打。”
“这一巴掌下去,也让他明白明白你的意思,不然还以为你好欺负啊。”
“就算要离婚,也不可能说离就离。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真要跟你离,也不用你出面。你要不想离,我也有办法拖他个一年半载离不成。”
“真的?”终于听到一条好消息,陈池笑得没心没肺,红肿的眼睛有了点亮光。
“小池。”温喆泞顿了一下,有股欲言又止,欲说难明的意思。
怎么会那么爱周晏深,他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珍爱。
咽回去吧,别问废话。
“你真是傻得可爱。”最后温喆泞这样说。
“客房没整理,你先去我房间睡,洗漱的东西你不是知道在哪。不想给他发短信就不发,别委屈自己,出什么事我给你兜着。还有,想哭就哭,我不会扣押你给我洗枕头。”
推着陈池的后背往前走,温喆泞轻轻收了一下手掌又展开,后背会有那些痕迹么,至于喜欢到任他如此欺负?
温喆泞不懂,爱应该是珍贵和不舍,不是伤害和冷漠。
洗漱完躺床,陈池浑浑噩噩拿着手机,解锁灭屏,解锁灭屏,来来回回无数次。
聊天框最后一句是周晏深发来的——我有点生气。
你生气,我也很生气,凭什么只有你能对我生气,不能我对你生气。
气鼓鼓锁屏,陈池在床上挣扎辗转,痛苦极了。手抓着头发狂揉,焦虑极了。
怎么就敢伸手打人呢?真的脾气见长?
可是,陈池心底有个小人忽然冒出头,大声嚷着说:“你才没有错,你这么爱他,他竟然想跟你离婚,错的是他不是你,周晏深简直是有眼无珠的家伙。”
想反驳,一时又很认同,陈池傻里傻气地点点头。是啊,这么爱他,他不但不珍惜还要闹离婚,都是惯的,冷他几天就好了。
费尽了力气才追上的人,怎么能轻易松手,就算有错在先。
解锁手机点进相册,里面有很多周晏深的照片,两人合照也有,但不多,都是陈年旧照。
退烧药好像起作用了,视线变得模糊不聚焦——是一张周晏深十九岁生日的照片。
分辨率不用特别清晰,这张照片陈池都快看烂了,闭着眼都能画出九分像。
在脑海描绘周晏深的脸,从稚嫩到成熟,从幼时到青年,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周晏深很好看,陈池不是颜控,只是爱惨了而已。其实以前周晏深也是会笑的,在他面前对着他笑。
为什么两人会变成今天这样?明明这么努力、吃力、费力的爱你,几乎用尽所有手段。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在乎。
“陈池,快醒醒。”
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地毯上,陈池听到有人在叫他,眼前闪过的景象逐渐清晰,像记忆中翻越不过的那个盛夏。
阳光明媚,天气不错,耳旁时不时传来汽车鸣笛和陆意晚的声音。
车窗微开,风吹树叶,哗哗作响,这是一个对于陈池来说有着特殊含义的午后。
“陈池,干嘛呢,就这么点路也能睡着?马上就要展开大学生活啦,不激动好奇么。”陆意晚一脸憧憬表情,不时对着车窗外的风景张望,“咱三个终于终于上一个学校啦。”
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什么,陆意晚猛地拉下脸,埋怨道:“就是咱俩不能住一个寝室,有点不爽。”
“你这话什么意思。”坐在副驾的温喆泞扭头看向后排两人。
“想跟小池住,不想跟你住呗。”
“晚啦,陆伯伯有远见,我跟他已经签好了你的卖身契。未来四年,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好友在闹,陈池比最开始高兴了点,但也只是一点。没有周晏深的校园生活,多少不太能接受。用了整整一个暑假缓解消耗,果然是徒劳。
“懒得跟你扯,我要想跑,谁也管不住。”陆意晚对着温喆泞做了个鬼脸,而后用手肘碰陈池,话很密,“小池,一会咱们认完宿舍后,第一步找食堂,第二步找近路,第三步逛校园,第四步嘛——”
“砰”的一声响,打断了第四步。车内三人连带着司机动作同步向前倾。
有点倒霉,被追尾了。
“哇!”陆意晚性格欢腾,确认大家没事后,立刻翻身朝后看“凶手”,“小池,你可以换新车啦。对方的车不便宜啊,这种人最怕纠缠了,一定会甩钱解决,咱们得趁机狠狠敲一笔。”
这辆车是陈父特意补偿给陈池的,陈池很不喜欢,因为是用离开周晏深为代价换的。陆意晚话没错,如果可以,陈池想换车,意在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