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欢呼声震天,动次打次像是想要敲碎耳膜。
陈池坐在卡座看着不远处的dj台,陆意晚穿着浮夸站在上面,头戴耳机身体摇摆,双臂挥舞着的样子好不开心。眼神对视上,只见他拿过话筒,一时场内所有的聚光灯齐齐汇集在身上。
“陈池!”陈池见他指着自己的方位叫着自己的名字,架势和腔调绝不像第一次,“恭喜你终于脱离苦海恢复单身!忘了那个该死的他,尽情享受夜生活吧。”
“砰”的一声,金色的纸屑从天而降,聚光灯转移方向打在陈池身上,场内的气氛被烘托到了极致。欢呼、口哨、起哄音此起披伏,陈池成了众人的中心,耀眼又夺目。
“陆意晚,”陈池开心,扬起嗓子大喊,“我谢谢你全家!”
眼泪又一次收不住,这次是为有这样的好友而感到知足和幸福。本来想骂他傻逼的,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多年不管我怎么作妖折腾,你们都在我身后……我都烂成这样了你还拿我当兄弟。
陆意晚离得太远听不到他喊什么,但从陈池的表情中可以分辨出高兴和激动,是那种发自内心开怀的表情,已经很久没见了。
下台走近陈池,他不忘嘚瑟自己的安排:“怎么样,够不够排面。”
陈池给他递了杯酒,说:“陆总大气!”
陆意晚也不端着,坦坦荡荡收下夸赞后,接过酒杯挤着陈池坐下,模样贼兮兮:“哎,一会有人来找你要联系方式你可不能拒绝啊,都是高质量的帅1帅0,保证任何一个都比周晏深强。”
陈池有点醉了,在好友面前没个正形,乐呵呵对着他耳朵大声喊了句:“听陆总的。”
嘻嘻哈哈闹了会儿,陈池来者不拒,但凡前来要微信的,他都特别大方的展示二维码,最后嫌一个个来问太麻烦,索性直接让服务员将他的手机拿到一边帮忙添加。陆意晚贼心不死,逮着空闲继续之前的话题:“其实眼前就有一个很适合你,比如喆泞。”
模糊知道是在拿自己开涮,陈池借着酒气:“你别瞎说啊,喆泞这辈子只能是我兄弟,不然等我下次分手了谁收留我啊。还有,你不拿咱俩比喻却拿他说事,陆意晚你说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去你丫的,”陆意晚毫不客气弹他脑门,骂道,“你少放屁啊。”
三人又喝了一会酒,这才互相搀扶着打道回府。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一下唤醒了陈池的意识,发觉好友忽然停下,也看见眼前出现的过于熟悉的皮鞋,陈池以为眼花了,抬头,恢复一半的意识瞬间涨满,他看见周晏深站在面前,眼睛泛着血丝,脸色泛着铁青,一整张脸难看的要命。
本能站直身体,胆怯也在暗处悄悄冒头,可下一秒,陈池想起来,现在两人已经没关系了,没必要再缩头缩脑怕人生气。
还真是要多多适应啊,他在心里自嘲。
“干什么,干什么,”见周晏深走近陈池,陆意晚一把将人护在身后,开骂,“周晏深你烦不烦啊,铭哥说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不识字?”
周晏深不理,黑着脸去抓陈池。“啪”的一声,陆意晚一巴掌扇开他的手,“再过来,告你非礼猥亵了啊。”
“陈池。”
陈池清醒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走到周晏深面前,牵着嘴角笑了一下,问他干嘛。
“谈谈。”周晏深想说回家,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我们离婚了,应该没什么好谈吧。”陈池还是没办法做到真的镇定,怕被看出破绽,他说完这句拉着好友上了车。借着倒车镜,他看见周晏深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这样结束挺好。
靠着车窗,看着周晏深的身影一点点变小变消失,一个拐弯后那摸黑点再也不见。
转向灯停止提示,年少的青春到此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陈池对着好友宣布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独自去旅游。
好友很默契,表示支持后开始推荐合适景点,最后陈池选择了云南。飞机落地,两地的温差特别明显,陈池以为自己已经穿得够薄,没想到还是穿厚了,就像某些感情。
给好友和大哥报了平安后,他关了手机。云南的冬天不太冷,所到之处皆是绿意,天气晴朗云层很低,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到。
在当地找了家旅游团,陈池由此踏上了没有周晏深的旅行。
十九岁时两人有一起去过一些地方,但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短到他只能记得那有且仅有的一两次短暂旅行。
太稀缺,所以更难忘,也更应该被覆盖。
遗忘,从一场单独旅行开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池没有选择单人单带,而是选了个四人组。他需要接触新的生活新的朋友,需要用新的一切去弱化周晏深的存在。
大家的性格都很随意,仅仅半天四人便打成一团。众人走走又停停,赏花赏景赏自然,一路轻松惬意,少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