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深开门出去,陈池正在摸狗逗狗玩儿,表情很开心看起来很轻松。
他半蹲在门口背对着门,后背微微弯着,两只手心捧着狗的头,食指和中指并拢躲在狗的耳朵后面拨弄着玩。“蛋挞”两只前蹄扒在他的膝盖和大腿上摇着尾巴“哈哧哈哧”喘着气。
很轻很浅的笑从陈池口中跑出,周晏深能听出他在压抑声音。
有点失落,陈池应该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于是立马收起了笑,整个人顿时冷得像块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何时自己还比不上一条狗招待见?
“护照在书房。”周晏深说完转身头也不回,不敢回,不知如何面对,无法细究陈池瞳孔中的冷意。
他没意识到陈池已经不爱他了,也不认同陈池说曾经爱他这类话的意思,他以为陈池只是生气了,还不是一般的生气。
到了书房走到保险柜前,周晏深留了心眼,说:“我生病了陈池,有点无力腿蹲不下去,你来输密码吧,是你生日。”
言下之意是:我生病了,病得很严重,这个时候你要关心我,而不是跟我生气。你看我把这么重要的密码设成你的生日,你应该感到荣幸和知足,而不是跟我生气。
可惜……他不知道陈池对他的关心已经弹尽粮绝。
0625——当初设置密码,脑中忽然蹦出陈池的生日,他也就输了用了,一直到现在。
有点没闹明白,陈池皱眉,不太理解——这么重要的密码,怎就偏偏设成自己的生日,不是讨厌不是厌恶么?这是故意想恶心?周晏深有必要如此提醒自己?
用一个不喜欢的人的生日做保险箱的密码,挺好玩挺嘲讽,时刻不忘提醒两人间的恩怨,也好。
快速输入后,陈池拉开保险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廉价的戒指盒——被单独的放在最中间的隔层,只要打开一定会看到。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我们还没有婚戒,我能自己设计一对吗?”
三年前和周晏深领完证,坐在车里,陈池怀揣希望问。
那天的天气不太美丽,雾气蒙蒙,该是因为前一天下暴雨的缘故。
周晏深开着车,只有他们两个人,恰巧又赶来了一个长红灯。
刹车暂停,陈池以为周晏深没听清楚,张了张嘴准备再说,不妨周晏深竟突然伸手抓着他后颈吻了上来。
三年多没接过吻了,很生涩很僵硬,陈池惊吓之余努力进入状态回应,结果下一秒周晏深直接用力推开了他。
肩膀胳膊不出意外撞到了车门引得陈池闷痛喊了一声。
“自己设计多浪费心思,咱直接买现成。”
陈池不敢反驳,面前的周晏深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了。他无声点头,悄悄揉着发痛的手臂。
周晏深开了很久的车带他到了一个很破旧的商场,这个时候陈池的胳膊不痛,但在发麻发烫。
听见解安全带的声音,他也跟着解,结果手还没碰到解锁按钮就被喊停了动作。
“坐着别动。”
一句命令,他真就不敢动。“砰”的一声,周晏深摔门下车。陈池没来由心慌,惊得不行,像只失去庇护的尚在巢穴的幼鸟,他很为自己提出设计戒指的事儿而感到后悔——好像惹人生气了。
借着车窗玻璃,陈池看见周晏深走到一家专门卖银饰的店铺,门头那里挂着红色的横幅,上面用白色的字体写着:降价降价!铺面即将到期,全店银饰清仓大处理,每克仅需69元!!!
陈池读完横幅上的字,便看见周晏深已经提了个手提袋出来——戒指买的的好快,他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车里吗?
对于陈池来说,只要是周晏深给的,无论什么东西,在他这儿都是稀世珍宝。可当周晏深上车把手提袋甩给他,让他打开看看满不满意时,陈池很伤心。
戒指的盒子很廉价,上面有个蝴蝶结,系的很丑还是歪的,下面能明显看到白色热熔胶的存在,拉出的丝絮还缠在了蝴蝶结上。
打开里面是一对素圈对戒,只一眼陈池就看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枚戒圈小了——带不进无名指,但可以轻松带进小拇指,可戒指戴在小拇指上是永远单身的意思,他现在已经结婚了。
“怎么了?不喜欢?”周晏深垂眸看他,他不敢说不喜欢,不想惹人不高兴,于是疯狂摇头故意做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说:“没有,我很喜欢,谢谢你。”
懂事和讨好得到了周晏深的抚摸和亲吻。陈池不由自主地攀上了脸颊上的周晏深的手,感受着他赐予的亲昵行为,感受着喷洒在鼻尖的火热气息。
“陈池,你好乖,我喜欢这样听话懂事的你。”
陈池记住了这句话,往后的每一天都在装乖装听话。为了戴上戒指,他减肥绝食,做手部瘦指、打针,甚至不惜冒着风险做手术,割掉了手指上的一块肉。
终于,那个小一号的戒指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戴进了无名指。
他傻呵呵地找周晏深要夸奖,说想拍一张两人一起戴戒指的图片留纪念。周晏深没说话,把他拽到床上恶劣地欺负到说不出话,临结束,陈池趴在床上听见周晏深说:“凭你也配。”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看着戒指盒,忆起当年受的辱,陈池竟然笑得出来,到底是经历的多,都有抵抗力了呢,甚至还会苦中寻乐——看呐,我以前可太厉害了,简直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