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转身体回望周晏深,陈池的眼睛很清醒,他问:“你在想什么。”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句话而变得黏腻难呼吸,周晏深怔忡,茫然无措。
“我,我……”他结巴,他紧张,他不知道。
抛开陈池那晚说同意后,这还是近来一月周晏深第一次听到他再次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讲话。
“我在想,我现在在你心里是什么。”
这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只要陈池想,下一刻就可以借题发挥挖苦取乐。但是没有,陈池累了。
他坐起身,抓住周晏深的领带,两人贴得很近,酒气弥漫在四周,呼吸可闻。周晏深觉得自己被酒气染得也有些醉,抬眼看陈池的目光又被自己吓劝退。
温热呼吸拂面,低浅的吐息声掺杂着难以压制的欲望将两人搅得有些难自控。
陈池越来越近,鼻尖碰在一起时周晏深惶恐不已,屏蔽呼吸后又一次抬眼看陈池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长,他眨了一下眼,眼尾在慢慢上扬,他笑了。
“你现在想吻我。”
是肯定句,周晏深不否认,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吻。手轻轻捧着陈池的脸颊,没有下文,他在等允许。
不知道这次是来真的,还是捉弄。都没关系,只要对方是陈池,怎样玩弄都可以,只要陈池高兴。
两人的眼神无声拉锯着,两人的呼吸无声交缠着,周晏深躲避着目光看向陈池的唇,想亲,但害怕。
最终的结果,毫无疑问陈池赢得彻底。就在周晏深准备要放弃,起身去给陈池倒酒时,陈池说话了:“你想不想跟我做。”
一刹那,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脏猛地被高高吊起,陈池有的是手段要周晏深的命。他笑得很好看,向后稍微回身拉开两人脸颊的距离,然后动作缓慢地解开了周晏深的领带,随后开始解衬衫扣。
他解一粒,周晏深的喉结便跟着滚一次。解到第三粒,周晏深再也忍不住握紧他的手。
“怎么了?”
周晏深的呼吸变得沉重,喉咙干痒难耐,像有羽毛在剐蹭,口腔开始疯狂分泌唾液想压下这股浪潮。
意志力已然到达极限,周晏深抿了抿嘴,直起腰靠近,陈池却在这关键时刻用脚踩住了他的腹部阻止了他的迫切。
“你是哑巴?”陈池说着,脚慢慢向下移动。
周晏深警铃大响,不舍又不得不放下手去握陈池的脚踝。
两人都在做表面功夫,周晏深不敢真的阻止,手只是虚虚地握着,而陈池也是点到为止不越线。
“我不是哑巴……”周晏深两只手都在陈池身上,亲密接触,有点抖,“我是想吻你,我……”
想做。
长长的领带垂在胸膛,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陈池轻笑曲起另一只没被锁紧的手,逗猫的手法,不停地拨弄着周晏深的喉结。
很难忍,挑逗的行为立马勾起了周晏深的欲望,他想避开又不舍得,可不躲又怕失控冲动到做错事。
“小池……”周晏深嗓音沙哑,虚握在陈池脚踝上的手变得不老实,慢吞吞向上抚摸,另一只手则学着陈池求饶的小动作,轻轻滑弄着陈池撩拨他喉结的手腕,说,“别闹我了……”
“跪下。”陈池忽略心潮,掐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跪下就让你吻我。”
周晏深本来就是单膝跪地,双腿早被撩拨得控制不住,听到指令他只觉得是解脱,跪地的下一刻,他俯身向陈池压了过去。
“……唔……别,”察觉陈池的脚在犯规,亲吻的动作只得被迫停在中途,周晏深慌张求饶,“求求你别用力。”
“周总,”陈池闹够了,放下脚,收回手,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甚至带着点死灰,与前一刻欢声逗弄的他简直不是同一人,“我玩够了。”
引诱暂停的太突然,就像加速下坡的过山车忽然停滞在半路般让人猝不及防。周晏深发了好久的愣才接受。
原来还是玩弄,原来还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跪在地毯上起不来,妄图缓冲,觉得丢人,头躲在黑暗中不敢示人。
“知道了,我去给你拿酒。”他给自己找退路。
“我的意思是,我玩够了,以后你不用再来了。玩弄践踏你的感情确实新鲜,但新鲜劲总有疲乏的时候。演戏挺累的,你多见谅吧。”
说完,陈池站起身要离开,只是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小腿便被周晏深抓住,陈池听见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对不起……陈池,别推开我。”
陈池闭上眼调整呼吸,睁开眼,尽可做到理智:“周晏深,你说你爱我,说你对不起我,你一直说一直说,来来回回就这些话,你不觉得苍白?你有考虑我想不想听?我不想,我不需要。”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比谁都清楚。如果你真觉得抱歉,就不应该再来打扰我。一个月了,陪你演了一个月的戏,你不累,我他妈的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