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将他的难处说出来。原来吴宫中有一位得宠的韩嫔玉姬新孕,近来茶饭不思,偶尔忆起她童年时关于橘子的味道,甚是想念。然,吴韩仅一海之隔,其橘却是大不相同。疑是品种之故,吴人也曾移韩橘于吴,然得橘与吴橘一般小、涩、酸且多籽。偏近年来韩吴交恶,且水匪横行,极其不易得。
今吴王悬下重金求取韩橘,苏髯公因与郡守关系匪浅,在檄文未下发前,便得到消息。偏巧他又恰遇秦清的韩橘,志在必得,故此上报郡守,郡守又立功心切,立即上报。如今若是交不出韩橘,必定罪责非轻。
秦清看不得人煽情,意思听明白了,便打断声情并茂的苏髯公:“所以你来的目的是……”
苏髯公一愣,拭了拭脸上的泪说:“秦兄弟果然是爽快人,关于这韩橘对我可谓性命攸关,如果小兄弟你坐地起价,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只是你先前说过诚信经商,必定不会如此。市价一百五十贝一斤,老朽在多加你十贝,一百六十贝一斤,你看如何?”
秦清笑而不语。
“二百贝如何?”
“三百。”
“四百,”苏髯公的汗都下来了,心里小算盘已经打起来了,看他到底能赔多少,心里的悔恨就别提了。
秦清仍是摇头,伸出了“八”。
“什么八百贝?小兄弟,四百贝我已经是倾尽所有了,再多老朽实在没有。没有金钢钻可千万别揽瓷器活,吃太多容易不消化,你说呢?”苏髯公左手抚髯,右手轻轻地敲着桌子,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已经运筹帷幄。
秦清一笑,“苏老板一向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卖家尚未开口,便不停地加价。我说的是八十贝,当初有诺是八十贝自当言而有信。”
苏髯公脸色稍霁,“既如此,公子特请老朽请来,是有何深意么?”
秦清请青岚换了新茶,才说道:“我生平最讨厌被人欺骗和算计,如今苏公坦诚相待,我自然是诚信相交。这是其一,其二,我既志在经商,意思是交个朋友,毕竟道上有人好办事。”
“道上有人好办事?小兄弟说话果然有些意思。”说着朗声笑起来,自此气氛便舒缓,两人便就茶聊起来。
秦清毕竟有着一千多年前的的知识传承,自然有很多新观念和新思路是苏髯公闻所未闻的,而心怀玥青记忆的秦清,对经商这件事不过是流于纸端,因此听苏髯公讲些个中之道,也颇有所得,茶尽人散倒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临行,苏髯公特意诚求:“若秦兄要开钱庄,一定莫忘了老朽。”
第二日早起,绿漪早早被青岚聒噪醒。
“快起来,小跟班,公子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绿漪勉强掰开眼睛,不过天色初霁,不及报怨,便被青岚拖去洗漱。
等她来吃的时候,才发现所谓丰盛的早餐不过是各色果蔬,没有一丁点烟火气儿。
“秦清,你这是养小兔子呢,你也太抠门了吧,你赚了那么多就给我们吃这个!”绿漪撅起嘴看着青岚吃得也很勉强,不过未有微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