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讲了几道月考的题，各科老师都继续上新课，A班接下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又要接受新知识的灌输还要抽出时间来复习，每个人的眼睛看起来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离期末考试还不到一周的时间，许瑞中午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戳了又戳。

最后连戳的力气都没有了，就把手攀上江湛的手臂，问他：“江湛，你怎么不累？”

江湛感受着另一个人手心传开的温度，叹了口气：“累就做几套竞赛题。”

许瑞：“？”

江湛解释到：“做完竞赛题你就会发现复习题简单多了。”

许瑞：“那不行，我都快做吐了，我现在看着卷子就像我的恶心呕吐源一样。”

江湛好笑的问他：“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许瑞：“我想睡觉，我今天早上三点才睡，六点半就又起床来这个死地方。”

江湛继续拿起笔计算，跟许瑞说：“那我一点五十的时候叫你。”

许瑞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一点半，秉承着能睡一分钟睡一分钟的原则，就点了点头，枕着学校的校服闭着眼睛还真做了两梦。

半夏依依，关了灯的教室被烈阳的光线照亮，教授前后的空调在无声地吹着冷风。

到一点五十，江湛准时地叫醒许瑞，许瑞任命地从桌子上爬起来，眼睛看卷子都还是重影的，随手就拿起一支笔就开始写。

还没写几个字，许瑞就感觉拿笔的手感不对，仔细地看了一眼还真不是他的笔。

虽然这笔肯定是江湛的，但是现在的人都喜欢明知故问，于是许瑞戳了戳江湛，问他：“这笔是不是你的？”

江湛：“很难看出来？”

许瑞尬笑了一声给他放了回去，拿起自己桌上的笔刚按动了一下又把笔放下，转而去拿江湛的笔，这纯就是找机会犯贱一下。

江湛的目光注意到，无奈地说：“用吧。”

刚开始时笔的手感确实不习惯，用了一两天渐渐地就习惯了，许瑞也就一直霸占着江湛的笔。

期末考的前一天，高皖皖把座位号贴到教室的后面，一下课，很多人都围着那张孤零零的单子看。

让他们挺意外的是这次考试尽然和半期的座位没变，一个个又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上吐槽学校的奇葩操作。

复习确实是件很无聊的事情，王桦看完座位表就来找离他仅一桌之遥的两位大佬聊天。

许瑞看着站在他旁边的王桦，很不理解地问他：“坐着说话要死？”

王桦被问的一噎：“我踏马的坐累了站一下怎么了。”

许瑞一眼嫌弃地把他推开：“主要是你站着说话，让我有种被蔑视的感觉。”

王桦一听就乐了，喜滋滋地说：“小时候的算命先生说我有帝位风范果然是对的。”

许瑞听着两眼一黑，毫不留情地反击：“没少收钱吧。”

王桦又是第二噎：“你才多收钱，期末了不知道说点好的。”

“得得得，回去复习吧。”许瑞摆摆手把王桦赶回了他的座位。

刚坐回去，许瑞就和江湛开始收书，王桦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地，刚刚还叫他滚去复习，现在自己就开始收书了，搞半天把他当猴耍似的。

教室外面能放书的好位置早就被人占了，许瑞只好把书放到比较隐蔽的角落，以免和别人误拿。

江湛也顺势把书放在他旁边。

许瑞半笑地问他：“这次这么随意？”

江湛直起腰和他往回走，问他：“什么随意？”

路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许瑞感慨地说：“放书放得很随意，你不怕被书被偷？”

江湛看了他一眼，随意地说：“偷了就算了，再说能偷我书的对半只有你吧。”

许瑞摸摸鼻子，试图转移话题：“那高三复习的时候怎么办？”

江湛叹了口气，这话题转的要多生硬有多生硬，回到座位上随口答了句：“到时候再看吧。”

因为是大考，一中直接把这次考试的时间调成高考的时间，美名其曰说是让同学们提前适应。

“早上九点半才考，还没考就先困死了。”班里的同学在课间毫不在意地吐槽学校，丝毫不畏惧在巡查的年纪主任。

“谁不是呢，高一就让我们适应，那食堂伙食怎么不做好点，我哥高考的时候早上吃的都是燕窝。”沈梦燕接着他们的话说下去。

班里的人和她打趣：“得了吧，说不定你高考的时候还没燕窝呢。”

沈梦燕笑骂道：“有病是不是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大家围在一起哄笑了几分钟，上课铃一打都溜回座位继续复习，但有些知识点对他们来说更像是预习，好在黄艳被叫去开会了，不然指不定急出高血压。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反正A班大佬们的面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不少。

把书搬到高二那栋楼，再到新教室发完暑假安全公约，领完暑假作业这学期就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虽然搬书的过程很累，但A班的教室在每栋教学楼都位于一楼，他们甚至还有说有笑地。

黄艳一进教室就看了这样一群闹哄哄的猴，比动物园的猴吼地还厉害。

但要放暑假了，还有谁不想早点放假，反正黄艳挺想回家养生的，这学期可算是被班上的这群人气得够呛。

迅速地发完暑假作业，几十秒地发完PPT，就招呼他们赶快走，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他们：“没事别发微信。”

全班边收拾书包，边开玩笑：“艳姐想你了怎么办？”

黄艳笑骂着回答道：“托梦。”

全班又笑成一团，下课铃一响各个都冲了出去，抢饭都没这么快过。

许瑞收好书包和江湛一起穿过人群，脸上都洋溢着意气，跟着人潮向校门口走去。

平时放假的校门口本就人满为患，这次放暑假就更不用说了，好不容易挤出来，江湛问许瑞要不要打个车回去。

“算了，再赶一次地铁吧。”许瑞捏着书包带子，向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江湛握着手机跟他一起走向地铁站。

安检、刷卡，一切都是和平时一样的流程，一样站在地铁上，许瑞拉着江湛的手臂保持平衡。

要到站的时候，许瑞不小心瞥了一眼江湛的手机屏幕，他本来是不想看的，毕竟是他人的隐私，但他看到屏幕上的内容目光就是移不开。

屏幕上显示的是飞机票的界面，平时听习惯的到站铃此时却如此刺耳，许瑞移开目光，挤出人群，更像是落荒而逃，车门一开就跑了出去。

江湛按灭手机，“再见”两个字被堵在嗓子眼里，逐渐被关门声所吞噬。

好像这个暑假是从慌张的身影中开始的，在某个下午，明明太阳都不急着落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