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大眼瞪小眼，这对吗？刚刚过去不到一分钟，先不说这个知识点完全没学过，题看完了吗，选项看完了吗，条件看清楚了吗？然后他们看向讲台，江湛的手又揣回兜里，哦对了，看题的时候这哥们的手还揣兜里来着。

众人：…………

米新升看了眼自己的电脑，才点点头说：“A是对的，你们下去吧。”听声音还有点……佩服。

代兵湘：“那语气是佩服吗？”

走他前面的人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代兵湘：？？？

回到座位上他晃着江湛的肩膀：“三点甚你也太牛逼了！”

这语气比他自己答对了还亢奋。

江湛被他晃得不行，打断了他的施法：“那道题在你眼中有延迟？”

大概大家对有实力装逼的大佬有点滤镜，这句话不仅没引起公愤，反而被装地心服口服，没有任何一句忤逆的话。

“没延迟啊，但是我题都没看完你就选出来了。”

“确实是这样的，我才看到B选项。”

“我也是刚刚看完A选项，感觉半对半错的。”

“平时考试也是先把选项看完再选。”

江湛对他们讨论的话题并不感兴趣，索性观战下一组的比赛。

“诶，三点甚你选项看完了吗？”代兵湘又把话题扯到他身上。

“没看完，A选项有错就直接选了。”江湛觉得台上的比赛并不是很有意思，又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你不看看B或者CD吗”叫可期姐似乎有点不解。

“等你看完对方都下台了。”

这话确实不假，江湛下台了其他人才把题目看完。

不得不说这逼装得很成功，连“失败”都得磕三个响头的那种。＊

就算江湛装了众人一脸，他们组还是被刷下去了，毕竟上一轮有一组得了五分，这一轮又稳定发挥，他们组一共才五分，按照规定淘汰两组就自然被迫下台了。

第三轮的时候显然没前两轮热情，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三分钟热度，怪不了他们。

接下来的两天就是为了最后一天的个人竞赛做准备，写卷子比学校期末复习的还要多，晚上洗头一抓一大把的掉。

第六天一早孟关挨个摸一摸同寝室人的手，美名其曰：“沾沾欧气。”

李将喝咖啡的嘴一喷：“你说啥？”

孟关摸不着头脑：“沾沾欧气啊，你听成啥了？”

李将尴尬笑笑：“我听成沾沾枸杞了。”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苏海宁把拖帕递他手上，郑重地拍了拍，指着地上的一滩咖啡：“亲爱的……”

李将：“你别乱来啊。”

苏海宁继续说：“室友，记得把这擦干净。”

李将：…………

九点钟开考，考生依次进入考试，其他的规矩就不用多说，重复几轮也就那几句话。

这次给他们监考的是隔壁班的老师，一副圆圆的眼镜一戴，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他钱似的。

两个小时过去，随着考场铃声一响，溢出阳光的欢呼声在教学楼响起，米新升和一群老师拿着装试卷的密封袋笑骂道：“这群小兔崽子快把屋顶掀了。”

话是放得狠，脸上一点怒气也不见得。

行李箱在寝室里面摆了一地，孟关跨过一个个行李箱，满怀真诚：“兄弟们，v我50我回个家。”

“滚。”寝室难得团结了这么一回。

“切。”孟关又回到自己的行李箱旁闷头收拾了起来。

江湛带的行李很少，沐浴露和洗发露都是那种袋装的，用完就丢，占空间最多的就是书，所以他收拾的很快。

低头看着微信置顶给他发的消息，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粗略地滑动。

乖乖：C市下雨了，你那边天气怎么样，航班会延迟吗？”

年级第一：我是航空公司？”

许瑞还没给江湛改备注，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乖乖：等着被困吧航站楼吧。

江湛不怼了：下的小应该就不会。

江湛指的是C市，这里天气挺好的，如果不cos伦敦天气的话。

走进T3航站楼，拿登机牌以及办理好值机没等多久江湛就去安检了。

航班非常争气地没有延迟，做了这么多次飞机，今天江湛竟然有些许的耳鸣。

飞机穿过对流层飞入平流层，距离地面大约有八万英尺，天很蓝，他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就发现了，直到距离C市越来越近天不蓝了，有点灰蒙蒙。

C市不久前确实下着细雨。

江湛的就一个行李箱，被孤零零地送去托运后他全身上下就带着手机和重要的物件。

飞机落地，关闭飞行模式，有几条是许瑞发来的。

乖乖：你下飞机了吗？

这次问得挺及时。

年级第一：刚到，等着取行李。

乖乖：好，我在A2出口等你，你出来就应该看的到。

江湛笑了笑，王叔家里有事，回来的时候就接不了他。

江湛表示没事，三下五除二地买好了专程送乘客的客车。

许瑞知道他回来的时间，很顺利地和他买到了同一时间的客车。

过了几分钟终于在传送带上看到了自己的行李，已经有些脏，江湛拉着脏兮兮的行李向A2出口走，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许瑞。

下过雨的C市有些闷，某知名黄色汽车在机场外排成一片，等着接客。

“早上的时候这里下雨我还怕会延机。”许瑞边说边和江湛等车。

“发现了，回到下降的时候这里就灰蒙蒙的一片。”

“平流层的天是不是很蓝。”许瑞虽然没坐过飞机，但高一上必修一的地理讲过平流层和对流层，当时地理老师说她那天起飞的时候天也是灰蒙蒙的，结果飞到平流层的时候却是蓝汪汪的一片。

江湛笑道：“确实很蓝。”接着他又补充：“和海一样蓝。”

又是一架飞机落地。

“小时候我去送爸爸去机场的时候也指着在这落地的飞机和他说‘他们都回家了’虽然现在想起来确实有点幼稚。”

“你怎么知道都是回家的，如果有些是来工作的呢？”江湛好笑地反问。

“但总有人是回家的，比如你。”说完他们互相看了眼，但很快又移开。

江湛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第二次漏了一拍。

回程的客车来的很快，江湛把手伸到许瑞面前，许瑞还有点懵。

“不是你说的回家吗？”江湛轻笑出声，把他往前带了一下。

直到掌心的温度清楚地传向许瑞的指腹他才恍惚间觉得这里的画面似曾相识。

那时在他很小，妈妈还在身边的时候给他讲个这样的故事。

故事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的雾，他也只记得这样的场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