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君上......
扶灼骤然回过神来,发现了这股隐隐的不对劲来自何处。
那就是——他无法读出萧樟的心理活动。
目前为止,只有三个人的心理他无法读出。
分别是给他梳头的小太监、老臣长孙南,以及那个神神叨叨的霍里巴达。
前两人是原书中对昏君生死没有直接影响的普通角色,至于霍里巴达......说不准是不想去插手他的生死,还是确实有点儿隐藏着的本领。
至于萧樟......难道他也像霍里巴达一样,有什么不为常人所知的本事?
扶灼的眼底滑过一丝淡淡的诧异。
“若陛下不愿成全,也可将奴处死。”萧樟将头稍稍低下,“即便魂赴黄泉,奴也会在地下感念陛下恩德。”
扶灼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偏偏身旁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暗卫还真的将剑拔/出几寸,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将药奴就地正法的模样。
心脏在胸腔内猛地一跳的同时,系统的警告声也在脑内响起,扶灼眉心蹙起,乱了呼吸。
向来因为病态而瓷白的脸上因这阵子不适而冒出几分淡淡的桃红。
顶着这样一张脸,他出手按在了于庶紧握着的剑鞘上,道:“放下。”
对于过惯了在刀尖舔血生活的于庶不但一身黑,就连剑鞘都是深得发黑,浑身上下不见一点亮色。
此刻骤然有只白皙又脆弱的手掌按压在他的剑鞘处,显现出一点格格不入的意味。
但于庶却并不觉突兀。
他只是低头看着那只手。剑鞘之上,扶灼修长纤细的五指微微弯曲着,向来泛着浅浅粉意的圆润指腹都因为用力而发着白,漂亮得就像京城中开价极高的玉制品。
他见过玉商展示时脸上布满的的得意,也撞见众多富绅百姓面对珍品美玉的疯狂。但他从始至终都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存在,既不理解,也从没动过主动掏腰包买下的心思。一来那价格格外昂贵,他舍不得;二来也真心觉得花大价钱买个磕不得碰不得的祖宗回去摆着实在不划算,还不如把那些银子用在自己身上,买匹宝马或是锻造个好兵器来得痛快。
但瞅着扶灼五指的这几秒,于庶心中忽然对那些过往自己看不起的俗人富绅起了些许认同感。
是漂亮,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
但是......这对吗?
于庶急于想个清楚,脑子却是一片懵然,只下意识听了扶灼的话,就这样放下了剑。
但很快,于庶剑眉微皱,回过了神。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对扶灼多了一种类似顺从的情感。
......这不对,也不算什么好兆头。
只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于庶怔愣在原地,眼中难得起了几分茫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