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黑色药汁眼下的瞬间,系统着急的声音随即响起:【宿主,这药......】
“我有分寸。”扶灼抽出丝帕擦了擦嘴角,而后瞥了眼系统面板上萧樟缓步的防备值,如愿见到那接近三位数的数值缓慢下降了......一个小数点。
虽然低,但也算有所收获。
尽管因过苦而升起的反胃感因此被压下了些,可扶灼仍然觉得胃里不适,虽然不严重,总也是件让人心烦的事。
他皱了皱眉,不大舒服地按了按上腹,而后随手把手中木碗放至桌旁,准备起身去屋里休息,等中午再出来随意吃几口。
不想他刚站直身子,就听得一阵愈来愈近的马蹄声,而一旁的萧樟神色立刻严肃下来,直接丢了手中野鸡,拔出长剑护在扶灼身前,扭头喊道:“虎子,把马牵来!”
话音刚落,虎子立刻赶着马厩里两匹马奔了过来,稚嫩的脸上同样写满严肃,看向扶灼道:“你与殿下同乘一匹,快!”说着,他又迅速将底下两袋子野味慌忙捞起,稳稳搁置在马背之上。
那匹红鬃烈马甩头打了个响鼻,瞧着很是精神。扶灼垂眸看了眼锃亮的马镫,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不成想下一刻,他那把细而软的腰身便被一双大手稳稳托住,对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透着一种难以忽视的侵略感。
扶灼微微蹙眉,在这一阵隐隐的不适中被送上了马背。
很快,一道布满力量感的胸膛贴上了他清瘦的背脊,扶灼身子一僵,看着原本垂落在身前的缰绳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得笔直,“走!”
身/下马儿嘶鸣一声,带着他们往林子里更深处奔去。
马背颠簸,扶灼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偏偏身前风还随着愈发加快的速度越刮越猛,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扶灼皱着眉,捂唇咳了几声,思绪却随着身体的难受越发清晰。
萧樟身为皇子,外出狩猎救济灾民本是好意,但身边除了虎子外却没跟着别人,想来此举是不受皇室赞成的。
荒山野外,急促的马蹄声大多来者不善,这点扶灼早有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的是情况危急到了如此地步,竟到了要策马逃命的程度了。
与此同时,落后他们半个身位的虎子也急急开口:“殿下,眼下咱们怎么办?”
萧樟一手驾马,一手往扶灼身前围了件披风,稍稍替他挡住了不断涌上来的凌冽,只说了三个字:“德灵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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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被带着在山中绕了多少圈,身/下奔驰不停的烈马才被萧樟勒停在一处山洞前。
昏暗下来的天色让扶灼脑中晕眩越发严重,只觉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打着转,连身后萧樟的声音似乎也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到了,先下马。”
紧贴着他背脊的胸膛骤然离开,扶灼的身子小幅度地晃了晃,而后就软了腰往旁边栽去,好在被萧樟眼疾手快地扶住,半抱半带地帮着他下了马。
“先进洞休息。”
也许是扶灼的脸色实在过分苍白,一边的虎子刚下马站定便急着跨步上前:“你......你没事吧?”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先前喝下的苦药似乎也跟着在胃中翻涌起来,扶灼难受地红了眼睛,下意识就要推开那只稳稳扶着他的大手,无奈一番使力后对方依旧纹丝不动,反倒将他抓得更紧。
胃里的恶心感越发严重,再次失去联系的系统自然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帮他止住呕意。扶灼只得顺着力道靠着萧樟的手臂,弯下腰无声地干呕起来。
但他一天下来几乎什么也没吃,眼中的水雾叠了一层又一层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反倒在几番动作下软了手脚,彻底没了站立的力气,伶仃又文弱地倚靠在萧樟身上,看着可怜得不行。
萧樟两道粗硬的眉皱得死紧,问他:“还能不能走?”
扶灼摇了摇头,先前挂在长睫上的泪珠因他这一动作而缓慢滑落,留下一道浅而晶莹的痕迹。
“用不着你,去生火。”萧樟看了眼伸过手来的虎子,而后又一声不吭地抄起扶灼的膝弯,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没什么重量,像抱了一朵轻飘飘的云。
轻到让人忽略不计的重量让萧樟心里也空了一瞬,他皱眉低头只见怀里的扶灼眼帘半闭,昳丽无暇的脸庞也在此刻失了神采,像一具没有生气的精致玉偶。
风吹过,几缕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颜色浅淡的唇角,似乎整个人也要像云一样被风吹散了去。
但扶灼此刻并没全然失去意识。
一阵又一阵的失重感中,他听见系统费力的声音:
【滋滋......还......】
【三分......钟.....滋滋滋......宿主......准......】
【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