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胖子似乎是个领头人。他将未露容貌的扶灼草草打量了一遍后,一双细虫似的眼睛便不耐烦地眯了起来:“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打道回去吧!”
扶灼停住步子,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去。
“昨日在城中见到了张贴的医帖,”他音色清泠,极为悦耳动听,“我来此,便是想在武林大会前替他解忧。”
这话一出,几个侍卫对视一眼,面上皆闪过些许狐疑之色,而胖子也将横在身前的刀往后收了收,皱眉开口道:“你会医术?但即便如此,这庄子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不知你姓谁名谁,家住何处,有何功绩?还有你这帷帽,也得摘下来让我看看!”
“榜上告示并未写明需自报家门,”隔着眼前轻纱,扶灼那双浅色的瞳孔更不带丝毫温度,“还请行个方便,让我见一见盟主。”
“就你这弱不经风的模样,放你进去也会被赶出来!”胖子怀疑的视线尚未放下,嘴角已经往下撇了起来,他盯着扶灼因扶帽而露出的莹白手腕,语气也逐渐变得不正经起来,“你若是想找靠山,那可真是来错了地方!哥哥给你指条明路,五里外的成山村有个南风馆,我看你这身段,去那混口饭吃是再......”
扶灼下颌稍抬,淡淡瞥了他一眼,无声地上前几步。
而后,他缓慢脱下发簪,手腕微抬,将簪子径直甩至门口张贴的榜文上。
咔的一声,玉簪入木三分。
胖子又惊又怒:“你敢毁了盟主的招贤榜?!”
扶灼微微偏头,“既是形同虚设,被我毁了又何妨?”
“南风馆里那些客人满足不了你了,才上这找刺激?”胖子怒极反笑,用词也越发低俗不堪,“还在这装什么江湖游医,我看你根本就是个闲出水的婊......”
啪——
胖子的话还未说完,脸上便先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他在原地愣了几息,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最终涨成了滑稽的猪肝色,“你、你!”
几个字在嘴边绕了半圈,却半晌没了下文,胖子索性怒吼一声,肥胖的手握成拳,狠狠朝着眼前那道单薄瘦削的身子砸了过去:“他妈的,老子最讨厌你这种抹香膏的娘炮!”
扶灼的细腰微微一弯,轻轻松松便躲开了袭向眼前的笨重拳头。
下一瞬,他足尖点地,腰身再次一扭,将紧插在木门上的玉簪和榜文一起揭了下来。
胖子一击不中,脸色更红,直接将头猛地一低,而后便像头控制不住的疯牛似的,再次朝着刚站稳的扶灼顶了过去。
扶灼掀起眼皮,长睫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嘲讽的笑,他攀住身侧石狮,柔柔地将力道一转,再次轻松离地。
同时,他细瘦的手从宽大的衣袍内伸出,将那张牛皮榜随意一卷,快准狠地扇在了胖子黑黄的脸上。
等他借力站稳,那张牛皮榜也在他纤细的五指间缓慢绕了个圈,最终飘落在门前的石板地。
扶灼轻轻抚平袖口处的褶皱,“还要继续?”
胖子外露的神色已因恼羞成怒到达了近乎可怖的地步,他低吼一声,竟然直接从一旁守卫的身侧抽出长剑,毫无章法地朝着扶灼劈了过来。
但这一回,扶灼没再给他靠近自己的机会。
他迅速拉开身位,将黑影留下的几根长针藏于指间,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抬手便将细密的针甩入了胖子身上几处大穴。
“啊——!”
胖子肥厚的当即身躯一颤,发出了一声类似猪吼的惨叫后便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捂着脖子栽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门口众侍卫皆不敢再做声,手中的刀剑也不知要对着哪边为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精了半炷香才有人发着抖,对着那道亭亭似玉的清瘦背影道:“这位......”
扶灼收回手,轻轻按了按略酸疼的腕骨。
他神色自若,系统却是心惊胆战的:【宿主,药效快到了,您别再继续透支......】
“他没死。”扶灼没搭理系统,只瞥了眼自发聚集在一块的守卫们,“穴位上的针我不想再用。在我见到盟主前,劳烦各位为我寻份新的毫针。”
“是、是......”
扶灼没多理会其余战战兢兢的侍卫,只抬步走到蜷缩在地的胖子身前,长睫微垂,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风吹起,将扶灼帷帽前的白纱掀起一角,露出他精致的下颌和微微泛白的嘴唇。
胖子浑身麻痹,唯独一双眼睛还在贼溜溜地转,在厚唇的一张一合间吐出些模模糊糊的字音:“你这个,欠......的、婊......老子、干......”
扶灼微微眯眼,一双浅色瞳孔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
“我是婊/子又如何。”他抬起脚,在胖子因激动而赤红的脸上不轻不重地碾了上去。
扶灼开口,明明是居高临下的模样,却在呢喃中透着一股诡异的轻柔,“你/操得起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