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厢瞥一眼,这人阴晴不定,这会儿难不成还要行流氓之事!
不过现在她处于弱势,硬碰硬定是吃亏。
求饶且硬气说,“你最好别……”
肚子已经咕噜了半天,好巧不巧某个地方正奏乐一般,还闻着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香味。
原本严肃的环境一下子戏谑起来……
面前的人有意无意地笑了笑,“膳房风大,屋内食。”
?
“端过来吧。”祁商和绿楚等一行人早已端着饭菜在外面侯着。
“这……”她摸摸肚子,骂自己不争气。
“长安美食丰盛,这些都是京城人最喜菜品,我也算尽地主之谊,尝尝看。”
下人端着各式各样的美味鱼贯而入,看得人眼花缭乱,气香味更是把鼻口全堵了住。
她看着李郢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真想过去给上两拳。幽深的城南王府,虽比茅屋华贵,但于自己而言也是牢笼,待越久变数越多,还是赶紧逃命吧。
万一饭菜有毒,那岂不是……
“小女子是粗鄙之人,从小糟糠为食,自然是吃不惯山珍海味,城南王好意,阮厢谢了。”她斩钉截铁,再次拿起行囊,已经做好了誓死爬出这扇门的打算。
我是饿死也不会吃你李郢湛一口饭!
“好说,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
“拿上来。”
随即下人把山珍海味全撤走,换成隔夜潲水,漂浮着些黑白沫,不知是何东西。
香臭交加,恶腹感瞬即侵袭上脑,捏紧鼻子,“这是什么东西?”
李郢湛扇扇鼻尖,面不改色,“山野美味,娘子爱的是不是这般?”
下人把东西放了下去,连滚带爬逃了去,差点没被熏死。
“那是畜生吃的东西!”阮厢在心里咒骂。
“不合口味?”李郢湛摆弄衫袖,给人盛了一碗羹,移到她面前,“王府什么不多,待客周道这事儿倒从不落下。”
阮厢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身子才恢复,硬撑不了几刻。
“尝。我怕有心之人趁机下毒,城南王也得试试。”
“怕我害你?”他明说,居高打量。
“城南王还当我三岁孩童呢,这些个东西,会吃死人的!”她笑着咬牙说。
“是吗,我看娘子生得很是好看,还琢磨着到底是天之骄子,与凡人不同。”
阮厢不是没听出阴阳怪气,可也实属无奈,看来是留不到全尸走出这扇门了。
“我吃,你便会放我走?”
“用量即诚意。”他立在远处闻着早已备好的香囊,要把人底线摸个透。
“你真无耻。”手一顿,她准备英雄就义,死不了便苟且活着!
“慢着。”
他朝着阮厢走进,高大的躯体压上一头,及时挡住了碗壁。
“娘子还真是义无反顾。”将碗夺了去,放到台面,“就这么想走?”
“一刻都不想留!”
嗤笑声随着台上波鳞涌动,好久才平缓。
“城南王府你是走不了了,我劝你收收心思,没准服侍妥当了,我还能答应你。”
人越渐靠近,气温腾升。
“停。”她用包袱将人隔了开,双目冰冷,没好声好气,“行,我,我不走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李郢湛看她乖了下来,自己的气息反倒不稳了,眼底一阵灰。
“就这么喜欢崔裴?还要专门去寻他,求着回心转意?”
阮厢懒得与他争辩,瞥那一桌肮脏,心里起厌,“别提崔裴,我阮厢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过对比起城南王,他倒算个好人,论样貌,论才情,你是不及一分。”
“便是要死,我也绝对不会留在城南王府,从此江湖路远,不要相见!”说完趁人不注意,拎起行囊一溜烟跑了出去。
李郢湛还未从刚刚的耻辱中醒过来,“祁商!”
“在的爷,膳食已经热好了。”祁商匆匆走过来,瞧着气氛不对,“爷,那小娘子呢,爷怎么生如此大火?”
李郢湛深呼吸,“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爷当然是无人能比。”
“当真?”
“绝无戏言!”他还从未看过爷这么不自信,小心翼翼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走了,你跟着,别让崔家人再抓住了,现在满城都在找她。”李郢湛压着怒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