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镜头压抑一天后,又是失眠的深夜,他的克制能力极速下降。盛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顺应情绪开口:“我已经没有必要把我的事都告诉你。”
“是的。”金一夏垂眼,“是我越界了,抱歉。”
他这么坦然地承认,盛微反而没脾气。他反思自己的行为:无论有什么气,他都不该发在金一夏身上。在此之前,金一夏只是在拍照时牵住了他的手腕,和他的烦躁无关。
下一秒,金一夏主动掺和进他的烦躁。
“当时你也没有全都告诉我。”金一夏平静道。
盛微愣了一秒。这话落在他的烦躁里,无疑是油泼进火堆。然而,当年处理情绪的方法早已刻入骨髓,他反而更加冷静。
“我还要怎么告诉你。”盛微轻轻叹气,“语言、动作、表情,都不够。你的需求可能只有读脑仪器或者读心术可以满足。”
金一夏:“不需要那些。只需要你像我告诉你一样,告诉我。”
盛微:“我不是你,每个人有不同的表达方式。”
金一夏:“不是方式的问题。你根本不说。”
盛微忽然有些想笑。分手五年,他们都多多少少地变了,尤其是金一夏,看起来成熟许多。
谁知道,聊到往事,他们的想法和矛盾一如既往。
“我们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讨论这个话题,下次有空再说。”盛微起身道,“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金一夏抬头,很想说:看吧,你总是这样。
最后,他也没说出这话,只是点点头:“晚安。”
虽然两人对话时十分平静,但这场谈话实际上不欢而散。盛微躺在床上,脑海里乱七八糟地堆满往事,还有大大小小的可能性。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带着头疼睡着。
金一夏看完电影,自然而然产生困意。路过盛微的房间时,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可能是发呆,也可能是在想什么。
离开前,他用食指和中指贴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轻轻碰了一下门板,在心里默念“晚安”。
就像曾经无数个晚安吻一样。
在外拍戏或者录综艺时,金一夏睡眠浅。他是被工作人员来开摄像机吵醒的。
见他醒来,工作人员前来沟通:“金老师,我们需要录一下您起床的镜头。另外,盛老师是……?”
金一夏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们,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工作人员本来有些提心吊胆,不过金一夏洗完脸表情就好了一些,配合地躺回床上,表演“睡觉”。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然后意识到,金一夏没有回答关于盛微的问题。他们又问了一遍:“请问,盛老师是在哪个房间?”
“离主卧最远的次卧。”金一夏顿了几秒,还是答道。
工作人员:“好的。”
在他们离开主卧前,金一夏又说:“今天早上的行程可以晚一点开始吗?多睡一会儿。”他刻意省略了主语。
工作人员们互相对视,微笑着说:“我们联系一下总导演。”
得到消息的陈鸿毅十分诧异:“金一夏不是醒了、还去洗脸了吗?其他嘉宾呢?尤其是情侣组,他们骑车体力消耗大。”
其他工作人员汇报:“情侣组起了,两人正在做晨间运动。姐妹组没起,不过都醒了。”
陈鸿毅听明白了,真正没醒的是盛微。他在心里叹气:这期结束了,一定要把盛微绑去看医生。
他也产生了一个微妙的想法:金一夏似乎挺关心盛微的。
主动询问是否可以更改行程、把可能会造成耍大牌的争议揽到自己身上,让盛微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