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还没有搞清楚元玉人目前是怎样一种生存状态。
车内一阵安静,随即,元玉人大笑起来。
“逃啊,我当然要逃走了。”
“为了元荔人和白桦,你会保密的,对不对?林翠花?”
元玉人笑眯眯道。
“你不可以杀人…杀人是…”甚至没在意元玉人说了什么,林翠花只是喃喃道。
“可是我不会伤害你呀。”到达了目的地,元玉人停下车,轻轻揽过林翠花,“为什么要揪着这一点不放呀?我不会伤害你,这不就够了吗。”
“我是元荔人的姐姐,白桦也离不开我。”元玉人也不嫌脏,轻轻抚摸林翠花的脑袋,“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林翠花如木偶一样僵在她怀里。
“就当一切没发生不好吗?”元玉人温柔道,“继续跟爸爸妈妈过普通的日子不好吗?”
林翠花一愣。
她缓缓伸手也抱住元玉人。
“…我害怕…”
她说。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元玉人语气轻柔地安抚着怀里的孩子,想想了,又把小瓶子塞到她手里。
“如果之后想起今天看到的事情,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吃它。”元玉人说,“一次一片,一天不超过一片,吃完了来找我。”
…
躺在床上,一晚上,林翠花紧紧攥着手里的小瓶子。
整个周末就这么浑浑噩噩,无知无觉地过去了,直到周一上学,林翠花还是时不时就要把手放在包里去找那个小瓶子,整个人异常安静。
“卒花?卒花!”
林翠花回过神,抬头看向元荔人。
岚逐今天没有来学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花,怎么不回话呀?你身体不舒服吗?”元荔人直接上手摸林翠花的额头,“没发烧呀…”
“我没事,昨天没睡好。”
林翠花状态比起周五已经好了很多,但或许是药效强劲,她到现在依旧觉得自己的大部分情绪仿佛被包裹在一个膜里,怎么也出不来,整个人跟外界仿佛也隔了一层淡淡的雾,还总是犯困。
周五晚上看见的那些血腥场面,她也不怎么能想得起来。
只清楚地记得元玉人的威胁。
用元荔人,用白桦,用她的父母…
用这个莫名其妙能安定人情绪的药。
威胁她。
不要报警。
林翠花摩挲着手里的小瓶子。包里还揣着被粘好的猫石头,她的手背蹭着那块石头。
“小荔。”林翠花问,“你姐姐,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姐姐?”元荔人疑惑问,“你不是见过她吗?”
“就见过一面。”
“也是。”元荔人其实也就随口一说,听林翠花问她亲爱的姐姐,她也乐得说。
“我姐姐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特别温柔,特别厉害,特别好,什么都会!”元荔人不留余地地赞美道,“我小时候跟我姐姐其实很少见面,但她还是对我特别好。”
“你们小时候不一起生活吗?”
“没有,我小时候跟我姥姥姥爷一起住,姐姐的话,好像是跟爸爸妈妈他们一起住吧?”
“好像?”林翠花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问,“你不确定吗?”
“不太确定…”元荔人回忆了一会儿,说,“我小时候偶尔能见到爸爸妈妈,但是有几年我跟姐姐一面都没见过。不过姥姥姥爷去世之后,姐姐就一个人回来了,之后就一直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住。”
“意思就是你姐姐在你小时候消失了几年。”
“不知道。”元荔人摇了摇头,“我那个时候小嘛,可能是见了但忘记了,也可能只是我没见着她。”
“唔…她对你好吗?”
林翠花随口问道。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单单从元荔人从来不重复的私服就能看出来。
“当然好啦。”元荔人撑着脸,“我姥姥他们走之前给我们留了点钱,嗯…爸爸之前也说他们每个月都会给我们转钱……按理说钱应该是够用的。”
元荔人一脸感动,“但是我姐姐为了让你过得更好,有时候都还会去打工…”
“你知道她打的什么工吗?”
“这个…不知道诶,她没跟我说过…”
“我前几天在路上碰到你姐工作了。”
“啊?”
元荔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看元荔人这副表情,林翠花狐疑道,“你真不知道你姐姐在外面干嘛吗?”
“…啊?不知道啊?”元荔人又换上了困惑脸。
“那我告诉你吧。”
想到那天元玉人暗戳戳威胁她的样子,林翠花叛逆心大发,她倾身凑到元荔人耳边,语无波澜道。
“你姐姐在外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