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太子的帮忙,突厥王子一行人逃脱了追捕,皇帝狠狠责罚了一干人,斥责他们办事不力,竟让几个大活人跑回了突厥。
朝堂大臣见状纷纷上奏攻打突厥,以扬大宁国威!为皇子沉冤!
只有太子注意到了皇帝脸色细微的变化,于是开口说道:“父皇,现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河清,如发起战争,数十万百姓将流离失所,朝纲不稳啊!”
太子的这番话说到了皇帝伪善的心中,也许战青玄被害,他难过了些许,但不足以唤起这位最高统治者的亲情。
皇帝马上变换表情,沉痛悲伤的说道:“可…可是朕的青玄啊…”
说完转过身掩面哭泣,一副慈父丧子的悲痛模样。
太子技高一筹,语气中带着哭腔:“青玄…唉….想必你也会体谅百姓之苦吧!”
一个残害手足的,一个冷漠凉薄的,天生的父子俩,一句话就将自己心底的龌龊想法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遮蔽,百姓何其无辜?
此刻,刚刚还上奏要出兵的大臣无不附和太子:“太子说的有理,眼下不可出兵,不然将民不聊生!”
皇帝有了台阶下,转过身,为难道:“如此做,国威何在?”
大臣们面面相觑,纷纷求救般看向太子,太子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差点露出喜色,悲痛状提出不如先给突厥可汗去信,让其调查清楚后给大宁一个说法,这样进退有礼,不会有差错。
大臣又纷纷附和太子的议题,皇帝听后也觉得可以,就按太子说的做。
曾经的太子被人灭门竟然无人为他伸冤,不知是世道本就凉薄还是命运单单对他的不公。
不过十日,这件事好像被人遗忘,襄王好像从未存在,大宁上上下下都已沉浸在辞旧迎新的气氛中。
对于百姓来说皇室斗争他们并不关系,哪个皇子死了不过是个谈资,对于帝王来说,不过是死了一个不被喜爱的儿子罢了,对于太子来说,战青玄不过是走向了既定的结局而已。
莫负的小院还如往常般温馨,这里彷佛是世间最后的良善之地,不被丑陋算计沾染。
太子最会做表面功夫,他不准下人挂灯笼,一切从简,不能透露出一丝喜庆之色,他要博得世间一切美名,也要试图挽回些名声罢了。
莫负带着鸢尾他们坐在廊下赏雪,除夕的雪带来了片片的哀伤,莫负也没想到堂堂皇子被害就这样不了了之,不禁想到自己和李嬷嬷他们,如片片雪花般不得不落下,又不得不融化。
鸢尾自从知道了老东家可能没死,她便不再哭哭啼啼的,但是看到自家主子伸着手失神的接着雪花,她看到了落寞。
李嬷嬷拉住莫负停在半空的手,温柔的搓着莫负的手,说道:“今夜可是除夕,嬷嬷我准备了好些酒菜,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鸢尾带着小丫鬟们附和,风儿高兴的跳起来,鸢尾为了逗主子开心,嬉皮笑脸的讨彩头。
太子十分看重苏翎腹中之子,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个孩子,按照礼制陪着太子妃用膳,但太子的心已经不在这边了,太子妃强颜欢笑,好不容易到了亥时,太子便说要去看看苏翎。
太子妃豁达的让太子带上参汤前去看望,太子满意的看着太子妃承诺今晚定回来陪她守岁。
苏翎这两日郁郁寡欢,苏老将军将她送回太子府不可任性妄为,惊鸿看着主子隆起的小腹,消瘦的身形,担心不已。
福泉来报说是太子来看望苏翎,惊鸿赶忙去回禀,苏翎未施粉黛倚靠在床榻上,听到惊鸿的话,也丝毫没有反映,像个了无生气的木偶。
惊鸿以为小姐没听到又再说了一遍,见还是没反应,便用手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家主子,苏翎这才缓缓开口:“知道了。”
这时太子已经推门而入,看到苏翎还躺在床上,紧张的上前询问是否是身体不适,两行清泪落下,满脸哀伤,说道:“兄长惨死,如何能安稳入眠?”
“六弟到了苏家,算是父皇的赔礼,翎儿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啊!”太子耐心的解释道。
随后让惊鸿将带来的参汤盛一碗给苏翎尝尝,看着苏翎愈发消瘦,太子心疼不已,他抚摸着苏翎隆起的腹部,爱怜道:“这笔账日后定为你讨回,孤说到做到。”
苏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太子的手臂,哭着扑到太子怀中,因实在不忍心扔下苏翎,太子将对太子妃的承诺放在了脑后,陪着苏翎守岁。
太子妃这边左等右等都不见太子回来,她自嘲道:“终究负了我。”
秋菊在一旁打抱不平道:“翎侧妃怎么这般不懂规矩,除夕守岁这等大日子怎么能为了争宠扣下太子?”
“算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太子妃的脸上掩盖不住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