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禾怔住,他什么意思,她不离开难不成要跟他一起呆在缪瓦吗?
纳塔刚才对她虎视眈眈,他不闻不问,现在带走她却不让她离开,是打算把她当礼物再送给别的什么人吗?
这一带可不止缪瓦一个武装组织,温小禾如此想绝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完全是基于陆北骁烂透了的人品的大胆推测。
“你做梦,陆北骁,我是不会留在这的,放我下来!”
她情绪更激动,趴在陆北骁的肩头大喊大叫,路过的几个武装分子往这边看,见是骁哥掳着一个女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骁哥来缪瓦七年,女人里就只见过他跟纳塔的妹妹娜帕说过话,无论是哪次从外面掳来女人,甭管什么样的,他都不要,问就是瞧不上。
直到现在他手下的一众小弟还嚷着说要掳邻国的公主来跟骁哥配对,他总不会再瞧不上了。
陆北骁大手捂住她的嘴,扛着她进了自己的屋。
温小禾“唔唔”两声,屁股摔在硬床板上,攥紧拳头忿恨地看着陆北骁。
她起身要冲出去,细窄的肩膀被陆北骁一只大手扣住,动弹不得,拿一对漂亮的眼睛瞅他,她的眼眸就好像黑水晶,不大不小,却有种让人看一眼就能陷进去的魔力。
陆北骁打算安抚她,薄唇蠕动两下,硬朗的侧脸毫无征兆地挨了一巴掌。
简陋的木屋里传出一记清脆响亮的扇耳光声音,几个好事的小弟躲在墙根,捂着嘴笑一哄而散。
原来骁哥喜欢这样的,有血性,有烈性的小娘们。
温小禾手掌震麻了,停在半空中,脸色浮现一层惨白,她从没对陆北骁动过手,扇他耳光是无意识的反应。
他会不会……报复她,会恼羞成怒之下杀了她吗?
毕竟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是湄索村子里的小百姓,成了纳塔身边的左膀右臂,在这地界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
如果人们称纳塔老大是活阎王,那陆北骁现在就是人们口中的黑白无常。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没了其他的动作,连手都忘记要缩回来。
陆北骁一抬手,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男人一只手的力气有多大,她最清楚,大巴掌要是扇在她身上,她轻则骨折重则半死。
她不眨眼,看着陆北骁只是抬起手摸了摸挨打的脸颊,没有半点愠色,奇怪的是眼眸中的冷冽之色也消减了不少。
“消气了吗?”
眼前的男人问她,她心尖头一颤,错愕地望着他,不过很快,眼神中的疑色就消失了。
他这是打算先礼后兵?
“没有。”
她干脆利落,话音掷地有声,一股不卑不亢的韧劲,简直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狐狸。
“你做的这些事情,下地狱都不足为惜,我打你都觉得脏了手。”
这话够伤人,陆北骁的心也不是铁做的,他眸中酝着晦暗不明的眸光,视野里似乎有些水雾气。
“好。”
好?温小禾听他不痛不痒的应声,自嘲地笑起来,扭曲着一张精致小巧的脸,笑得不够真心。
碧姨说得没错,她确实瞎了眼找了个没心肝的男人,他睡了三年觉得够了,就抛妻舍家给纳塔当摇尾巴的狗,图富贵图权势。
他现在跟外面那群烧杀抢掠,欺女辱妇的极端武装分子有什么区别?
她笑着笑着,手腕突然被掐住,手心里多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硬物。
低头看,是陆北骁一直别在腰后的手枪,漆黑枪身擦的锃亮反光,枪把上隐约带有不属于她手心的余温。
没等她反应,被大手掐着完全没有用力的手腕移了位置,置于男人心脏前,枪口贴着他薄薄的黑色棉质背心。
轻薄的黑背心套在他的身上,自带紧身效果,硬直的肌肉线条清晰显眼,左边粗壮的胳膊垂在身体一侧,右手臂圈着她握枪的手腕用力一紧,紧绷凸起的青筋从宽大的手背连到健硕的手臂内侧。
“开枪。”陆北骁定定地看着她,命令的口吻。
温小禾的手牢牢被他覆着,大手盖着她小手,陆北骁教导似地迫使她握住枪,指尖连着颤抖。
“你疯了!“她声嘶力竭地吼他。
“打我一枪,看看我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有了结果,我托梦给你。”
陆北骁语气平淡,眉眼间看不出半点惧色,他不怕,特别是不怕死在温小禾手里。
冤魂会一直缠着杀死它的人,正好永远跟她捆在一起,不死不休。
“疯子。”
温小禾不动手,陆北骁就勾着她的手指按住板机,她心里乱成一团,使劲力气推开他。
“你想死就去死,别死在我面前。”
她挣脱开,第一个反应就是丢掉手里的枪,这东西太凉了,夺走她手心里的余温,五指连着心脏一并冻得生疼。
她看到门没关,拔腿就要跑出去,陆北骁迈着大步轻而易举追上她,长臂从后面揽上她的腰,一脚踹上门。
温小禾极不安分,对着他又打又咬,嚷着要出去,要回湄索去。
“回什么,我走了,那群人会好好对你?”陆北骁冷言冷语,态度倨傲,偏戳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