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该上场了。”一位舞者在人群中逡巡着,终于看到在角落处的猫魅。她轻快地向那边招招手,看见猫魅瞥了一眼陌生的侍者,随后向着自己走来。
华灯暗淡,只留下宴会中心的一束。
赫·利塔·提亚抬头看向舞台中心的同族,只过了几秒,身边就有同样穿着侍者装束的中原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再偷懒老爷们可就要扣工钱了。”
他回过头,对面前好心的男人咧嘴笑道:“不让老爷知道就好了嘛。”
“哎,说得简单。快点快点,那边在喊人了。”男子招呼了一声不再看他,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只是再次望向舞台中心,看着如同人偶的舞姬缓缓抬起了手臂,温暖的火光照在其金色的纹路上。闪闪发亮。
人群在某处晃动了一下。舞者们的视线也不由投射过去,人潮簇拥间,几个拉拉菲尔族说说笑笑、一步一晃地坐上主位。他们捋着嘴边的小胡子,或深或浅的眼珠眯起来,互相打量着,仿佛在计算彼此的价值。
吹奏之中,舞姬的配饰叮当作响;就像在市集中掉落的金币,清脆悦耳、清晰可闻。
葡萄酒和熏肉的香气,混在馥郁的花香中弥漫开。那些切除了根茎、无法在沙漠生存的花朵,被送上鸟车,源源不断地从格里达尼亚送往乌尔达哈。它们无从知晓自己的命运,只是在得到养料之后,极力盛放。
而在宴会结束时,再被当做装饰铺在没吃完的肉排上,丢到幽黑的峡谷深处。
当阳光从峡谷另一面照过来,早起的人们便会看到其上盘旋着的兀鹫。
它们一向安静,只在进食的时候喧闹。
夜晚的热闹结束得悄无声息。
坠楼男子造成的痕迹很快被收拾干净,地面上除了酒味,竟然没有一丝血腥气。他的老父母喧哗着,捧着两袋金币离开了乌尔达哈,而那些本应该属于他们的财宝,则被旁边窥伺多时的兀鹫分食。
死亡或许危险,但兀鹫不在乎。
它们只是盘旋在峡谷上空,等待下一次投喂。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直到,连峡谷都被填平。
街市上,人来人往、烈日当空。
“哎、哎,听说又有个老爷遭殃了——真他妈的活该!”咸涩的汗水滚入喉咙,霎那间蒸发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