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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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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密道中,成复走在最前面,手中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芒堪堪照见脚下的路,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人,都是苗夫人所派。

苗夫人说,他与贵妃密会之事传入了皇上耳中,贵妃因此受责,腹中胎儿不保,如今待罪宫中,等候发落。

皇上杀伐果断,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绝不会放过他们。如今之计,唯有先将贵妃救出,由他带着贵妃离开洛阳,天高海阔,总有法子躲过去。

这个谎言十分拙劣,但是成复还是来了。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正在因他而受苦,他都不能无动于衷,何况苗夫人三言两语便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隐秘心思,纵然前尘似水,不付东流,可若是他当真能带她离开皇宫,离开洛阳……

眼前火光明明灭灭,将他眼底的幽暗和可笑的希冀照得分毫毕现。

这条密道的尽头正是撷芳宫,撷芳宫是前朝宫室,这条密道显然是多年前便已存在,至于苗夫人是如何得知的,成复心中隐有猜测。

但那又如何,只要这次他能带她走,往后的洛阳,就算闹个天翻地覆也与他没有干系了。

前方隐隐有一丝天光透入,快要到了,这个时辰,她或许还睡着。

成复头也没回,吩咐了一句:“稍后我一人上去足矣,你们就在底下接应。”

身后无人回应。

他顿住脚步,回身望去,他们站在黑暗里,像无声无息的影子,又像是蛰伏着将要出手的凶兽。

成复:“看来夫人派你们前来是另有安排。”

离他最近的黑衣人说话了,“这与将军无关,将军只需要将贵妃娘娘安稳无忧地带出去就是。”

密道之中气氛变得凝滞,黑衣人的手都已紧握住身侧刀柄。

几息之后,成复突然动了,对面霎时响起长刀出鞘之声,但成复恍若未闻,竟转身接着朝前走去,一副当真不打算过问的样子。

黑衣人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不近不远地跟上。

成复走到密道尽头,手上握住了密道口的拉环,“你们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不要惊扰到贵妃。”

“将军放心,您先上去便是,我等会隔一炷香的功夫再出去,绝不会出现在娘娘面前。”

成复推开石板,飞身而上。

密道出口处是撷芳宫偏殿后的一口深井,井水早就干涸,附近又遍生草木,平素无人打理,少有人行。

成复避开宫女内侍,悄无声息地潜到寝殿后方,敲了敲窗。

他知道贵妃就寝时向来不喜欢有人侍候,寝殿中此刻应当只有她一人。

撷芳宫的守卫较之从前并没什么变化,方才那些宫人神色也一如平时,看来她暂且无事。

只是不知她身体如何,若是当真没了孩子,她必然心痛欲裂。

成复出神地想了片刻,而撷芳宫的后窗始终没有动静。

突然,成复神色一凛,侧头看去,四周墙头不知何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影,手中寒光闪闪的箭弩齐齐对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能让他万箭穿心。

前方一列禁军持枪而入,将他的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禁军身后,高挑俊秀的青年缓缓走出,手中握着的那柄剑古朴沉肃,剑鞘通身雕刻着龙纹,正是天子剑。

成复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今日唱的,是一出请君入瓮。

“不曾想王爷竟然在此。”

“成将军以为,本王该在何处?冬嵇山?”

“看来王爷对卫姑娘的安危,并没有那么看重。”

晏秋池嘴角笑意一沉,目光如刀般投来:“你见到她了?”

成复摇头:“不曾,不过王爷不必担心,卫姑娘暂时不会有事。”

他余光环顾四周,掠过那口深井,无论苗夫人究竟有何计划,今日都要落空了。

不过既然如此,她应当不在身后这座寝殿中。

成复想问,但他心知自己不能,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句也不能提起她。

禁军从旁让出一条路来,晏秋池侧头示意:“皇兄在前殿已经等候许久,成将军,请吧。”

宫人与禁军都退了下去,殿中只剩下三人。

成复跪在阶下无声请罪,晏明川没有说话,殿内沉寂得让人心惊。

许久之后,一道明黄的折子被扔到了成复脚边,他捡起折子打开,瞳孔骤缩,这是刑部上书请求重查当年杨家一案的折子。

刑部没有这个胆子擅自推翻先帝朝的案子,这只能是皇上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直视着晏明川:“陛下这是何意?”

“当年朕将你从天牢中带出来时曾说过,有朝一日,会给你一个交代,还杨家一个清白。”

“杨度,朕答应过你的事,从未忘记,那你可还记得曾发过的誓?”

晏明川的诘问语气并不重,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向成复。

绝境之中,年轻的太子将他拉出,说会替杨家昭雪,正是那句承诺,支撑着他活了下来。

他发过誓,要永远效忠陛下,为陛下驱使,护国安民,九死不悔。

成复将折子放在膝侧,慢慢闭上眼,谦卑地俯首在地,“臣罪该万死。”

他无意辩解,也无可辩解,这条路走到如今,皆是因他的贪念所起。

这一刻,他心中竟隐秘地闪过一丝庆幸。

“臣心志不坚,才会被洛阳的锦绣富贵迷了眼,以致犯下大错,臣愧对列祖列宗,也愧对陛下的救命之恩、栽培之义。”

这话一出,晏明川忽然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说:“愧对?事到如今还用这等说辞蒙骗于朕,只怕你是九死不悔。”

“朝堂内外皆说,抚远将军乃朕心腹嫡系,今日看来,你知朕少矣。”

成复心头一震,直起身抬头,正对上晏明川洞悉的目光。

他握紧了拳,忽然明白过来。

皇上早就知道了,也是,否则今日如何会有这一出戏。

成复无从辩解,再度垂首叩头:“臣罪该万死,但臣与贵妃清清白白,绝无逾矩之事,是臣生了妄念,意图攀附,请陛下明察,勿因罪臣之过误会贵妃。”

“当然是你的错!”

晏明川目露寒光,紧紧盯着阶下叩首之人,心头郁气难消。

好、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儿郎。

“来人,押入密牢,严加看管。”

殿中只剩晏明川与晏秋池二人,晏秋池见他脸色难看,不由问道:“皇兄是何时知道的?”

晏明川淡淡解释:“当初,父皇执意要降罪于杨家,我不忍忠臣一门罹难,但时间匆促,瞒天过海也只救下了杨度一人。后来,他主动提出要前往边关从军,我准了,他离京的那日,正是姜氏入东宫的日子。”

“暗卫循例调查,查到了他们二人乃是旧识,姜氏不知他还活着,一直暗中图谋,想为杨家翻案,这才是她屡次纵容苗夫人,在朝中安插人手的初衷。”

“那贵妃可知苗夫人身份?”

“她心里装着旧日情郎,又日日待在宫墙之内,哪里知道苗夫人的谋划,不过是白白做了别人手中刀。”

他浑然不觉这句话中带着怒气与下意识的开脱,但晏秋池却听出来了,他神色微妙地看了一眼晏明川,没再追问下去,一拱手道:“时辰不早了,于归还在山上,臣弟先行动身。”

晏秋池走后,晏明川如常处理政务,将该批的折子都批完,宫外传来消息,禁军已经包围冬嵇山,他才起身更衣,带人出宫。

姜止月混入禁军的队伍自然瞒不过他,但他只作不知,也好,今日本就该将一切都做个了结。

只是想到她还怀着身孕,晏明川终究吩咐了人暗中照顾。

他那时想,等今日过去,等处置完承安,他再来问她的罪。

但他没料到承安陷害杨家一事会令姜止月气血攻心当场昏迷,更没料到,她腹中胎儿因此不保。

他以贵妃流产的假消息骗过承安公主,却不想竟一语成谶,她当真失去了这个孩子。

承安公主之死并未掀起什么风浪,对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洛阳城中少了一座医馆,无甚稀奇。

相较之下,贵妃小产和尚书府大小姐的归来更令人唏嘘。

先前盛平王携沈家小姐私奔的传闻沸沸扬扬,不少人都以为皇上说不定会借此处置盛平王,谁知处置没等来,先等来了另一个消息。

半年前,有逆党潜入洛阳,意图谋害未来皇后,幸得我朝有得道高人庇佑,提前向皇上示警。

为引出幕后之人,保江山太平,皇上才设下此局,只为将逆党引出一网打尽,如今逆党伏诛,沈家小姐也终于得以现身人前。

至于什么王府孤女就是沈小姐的传言纯属有心人构陷,沈小姐这半年来一直住在宫中陪伴贵妃,而那个客居王府的卫青青,被逆党所害,已经香消玉殒了。

话中真假暂且不论,总之朝堂上下无人敢对此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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