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国庆都有什么安排？”蒋怡嘴里嚼着口香糖，扶着架子床吹了个泡泡。
“我留校，可能会去图书馆吧。”池青玉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
“我有点儿想出去玩儿，我还都不了解清河市。”迟未晚揉了揉太阳穴，昨晚也没睡太好。
“我去旅行约会。”欧阳念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淡淡地接了句。
？！
“你这地下工作做得很好啊，一点痕迹都不露。”蒋怡听到欧阳念华的话，嘴里刚吹起来的一个大泡泡没收住劲儿，“啪”一下就破了，忙不迭地收回嘴巴里追问。
“青玉你那是什么表情，像从来没谈过似的。”欧阳念华看着池青玉微张的嘴巴还没合上，不禁打趣她。
池青玉被调侃得小脸一红，声音细如蚊虫，“我没谈过。”
这下蒋怡惊讶的声音更大了，“不会吧，都大学了，你竟然还没谈过恋爱！”
蒋怡拔高的嗓音让池青玉耳尖都有点儿泛红。
“报告，嘿嘿，我也没谈过。”迟未晚放下手机，笑嘻嘻地看着蒋怡，“求前辈给我们传授点儿经验，我也想抱得美人归。”
“你这张脸你别说没人跟你表过白，去，别打岔，现在重点是念华。”
三个人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欧阳念华身上。
欧阳念华答得坦然，“我们是高中同班同学，高考前我们的目标大学一致，高考后我们约定如果一起考上清大就交往，所以现在就在一起了。”
多么水到渠成的一段佳话。
“嗷——”蒋怡的语调上扬，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难怪军训后从没见你在宿舍吃过晚饭，难怪难怪。”
“你倒是福尔摩斯。”欧阳念华笑道。
相比起来迟未晚和池青玉就没那么敏锐的恋爱嗅觉，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蒋怡，眼神里流露出佩服。
“念华去约会，我国庆不回去，不如未晚你跟我走，我打听到一个好地方，就在清河，国庆带你们去啊。”蒋怡得意的眼神扫过迟未晚和池青玉。
迟未晚看着蒋怡冲她俩挤眉弄眼的样子，直觉不像是什么好事儿。
蒋怡的话成功勾起了池青玉的好奇心，她小脸微抬问道：“什么地方？”
蒋怡笑得神秘，缓缓吐出两个字：“酒吧。”
听到这两字，池青玉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有了浮上来的苗头。
“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吧？”迟未晚挑眉。
“好地方哦，正儿八经为女性提供服务的酒吧。”蒋怡还有些骄傲地扬了扬脸。
“不会是那种服务吧？”欧阳念华轻笑。
“想什么呢，人家是有营业执照的正经酒吧，听说那儿的男服务员超绝，你要不要鸽了你男朋友和我们一起啊。”蒋怡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谢了您，我没兴趣。”欧阳念华转身收拾行李去了。
“青玉呢？”蒋怡只是开个玩笑，压根儿没指望欧阳念华会去，遭到拒绝后也不失望，立即转移了目标。
“我，我想我还是去图书馆吧。”池青玉背过身去继续翻起了桌子上的书，从侧面已经能看到泛红的耳尖了。
“不是吧。”蒋怡的脸逐渐垮了下来，眼神转向了看着有点乖乖的迟未晚，“你不会也……”
“我有兴趣。”她只去过宴会，还从来没去过酒吧，听到蒋怡这么说，倒有点好奇。
蒋怡暗下去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晚就去。”
“不过我有条件。”迟未晚的手撑在脸边，指骨轻轻磨了磨带着笑意的唇角。
“什么条件？”
“晚上我们得住酒店。”她真的想换个床睡睡了。
“那肯定啊，酒吧一般晚上才营业，赶我们回来宿舍大门早锁了，再说节假日又不查寝。”
下午上最后一节课下半节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教室里的气氛躁动了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入耳不绝，维持了两遍纪律的老师叹了口气，看了眼腕表，没再多说什么，大家都在熬最后的几分钟。
最后十分钟老师干脆布置了国庆作业，然后开始自习。
迟未晚有些无聊地转着笔，“一一，我们要不今晚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蒋怡似乎反应了不到一秒，就欣然答应。
前面的女生转过身子，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她疑惑抬头。
女生在她桌面上放了一张折叠得严实又整齐的纸条，然后侧身给她指了指自己前面的人。
——钱思懿。
只见钱思懿双手合住抵在鼻尖前做拜托状，然后指头打弯，指了指她身后。
钱思懿是那种明艳动人，无论是五官还是穿搭，都很有个性的女生，眼神中的恳求又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迟未晚乐意帮她这个忙。
转过身去还没把折好的纸条放在后面同学的桌面上，她就先愣住了。
桑俞？！
他正趴在桌子上，长头发挡住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还好他睡着了，如果自己扭头过去，两人的视线刚好撞上，还不知道有多尴尬。
迟未晚再次转头指了指正趴在桌子上的人，向钱思懿确认。
钱思懿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轻轻地把纸条放在了桑俞面前，放好后连转身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钱思懿笑得灿烂，用口型说了谢谢，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迟未晚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中午，她觉得桑俞那个冷淡的态度，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除非钱思懿牙口很好。
下课铃打了，迟未晚等蒋怡收拾好东西，拉着她就往外走。
走得急匆匆又没有回头的人当然也就没看到之前趴在桌子上的人，捏着手里的字条看了眼她的背影。
都走到门外了，蒋怡还不舍得回望，迟未晚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她在看谁，又想到了钱思懿，不由有些担忧。
“一一，你有没有想过，他长得那么好看，肯定还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嘛。”
“你不会因为别人也喜欢他心里难受吗？”
“不会啊，我那么多老公，要是谁的醋都吃那还得了？”
……迟未晚被噎了一下。
“那如果有一天他有女朋友了……”迟未晚又想起了钱思懿的纸条，试探着引出了话头。
“哎呀，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喜欢他那张脸，又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早看出来他有点冷，说不定比我攻略的游戏角色难度还大。可恶，想起来就生气，我还为我推冲了钱，不给我出金！”蒋怡说到最后语气都变了。
怎么说呢，本来她还但心要是桑俞和钱思懿在一起，蒋怡会不会伤心，现在嘛，看到蒋怡压根没有上心，又何尝不是一种放心呢。
晚上八点多出门，两人吃了顿饭，打车到酒吧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窝在卡座里，看着五颜六色的顶灯被反射到各个角落，有一种迷醉，危险又诱人的感觉。迟未晚觉得血液里有什么东西似乎随着音乐打开了，全身逐渐放松。
“怎么样，还不错吧。”蒋怡的眼神中有些小得意，“发现没有，这个酒吧里绝大多数都是女性，这就是我说的特色。”
迟未晚投向不解的目光。
“呐，你看到那边拿着托盘的服务生没有。”
“那是服务生？”
那人穿着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还戴着袖箍，西裤笔挺，一副儒雅的样子，谁能想到他是服务生呢。
“这就是这件酒吧的卖点，男人。”蒋怡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挑，“要不要点一个试试。”
“啊？”迟未晚一时间不知道蒋怡说的是酒还是男人。
“啊什么，扫码呀。”蒋怡点了点桌角的铜片二维码。
迟未晚起身去扫，酒吧时明时暗的光线即使她把图像放大后手机也识别不到。
“算了，我来吧，你要喝什么。”蒋怡已经扫码进入点单页面了。
“和你一样吧。”迟未晚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点什么，就跟着蒋怡点了，她看起来很可靠的样子。
“那我点两杯低度数的吧。”
“你怎么这么熟练？”
“当然是做攻略呀。这里还可以选服务等级，我们点多少的？”
“这还有什么讲究吗？”迟未晚不解。
“那当然了，消费不一样，服务等级自然不一样。”蒋怡眼角带笑，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你选吧，谢谢你带我出来玩，今晚我请客。”
“真的？”蒋怡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在迟未晚点头之后蒋怡兴高采烈地说：“那我就不客气啦，运气好的话今晚还能看到头牌呢。”
“头牌？你不说这是正经地方？”迟未晚狐疑地看着她。
“嘿嘿，口误，口误了，是这家酒吧的人气王。”蒋怡笑着打哈哈。
不过几分钟一个身穿卫衣，长相清秀的男生托着托盘走来，把两杯颜色漂亮的果酒慢慢放在两人的面前，然后站在桌前安静地等待着。
迟未晚瞄了眼他，又看向蒋怡求解。
蒋怡拿出手机，似乎是在打字，然后示意她看手机。
蒋怡：喜欢吗？
迟未晚看向蒋怡，摇了摇头。
只见蒋怡抬头看着那位穿着卫衣的男生，摇了摇头。
那人微笑着礼貌询问：“请问二位有什么要求吗？都可以提的。”
蒋怡眼神询问迟未晚，她摇头，她不太懂蒋怡在问什么。
“掌控感强一点的，最好穿得正式一点。”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人微笑着点头，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