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晚接叉子的手指都有点抖,却被桑俞躲开了。
“我们有考核指标,那样我会扣绩效的。”他眼神扫过她去接的手。
迟未晚觉得他在骗人,但她没有拆穿,也不想拆穿。
抿了一口,橙子味儿弥漫整个口腔,清甜异常,后味儿还有一点点酒香,她眷恋地舔了舔唇边的奶油。
橙香混合着她身上的馨香,令他着了魔一样靠近,看着她小巧可爱的舌尖舔着嘴唇,他的喉结抑制不住地滚动。
越来越近的距离令她呼吸和心跳都乱了节拍,想躲又不想躲,最终僵在那里,任由他的指尖靠近。
两人近在咫尺,迟未晚的呼吸一下烫醒了他,已经停留在脸侧的手指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收回,喉头又一次抑制不住地滚动,他微微拉开距离,声音暗哑:“嘴角沾了奶油。”手指像是突然有了方向,拇指轻轻揩了一下她的唇角,软软的。太糟了,还是想……
两人之间朦胧的暧昧被打破,迟未晚窘迫地正要后退,后背突然受到一股力道撞击,电光火石之间,四目相对,唇畔相贴,她的手还下意识扶住了桑俞的肩膀,整个看起来就像是她强吻了他。
她被桑俞滚烫的呼吸和唇畔灼地脸也烧了起来,立即松开手拉开了距离,头偏向一边,“对,对不起。”
她试图解释,“我刚被撞了一下。”
可转眼人来人往,已经分辨不清了。
他看到了,是齐鸣,那个角度刚刚挡住了摄像头。
“是个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尴尬又窘迫地哭丧着脸,这时候他突然很想听她说一句“我会负责的”,他想他一定心甘情愿。
“没关系。”
两人表面上竭力维持着冷静,实际内心早已兵荒马乱,心跳声大得要盖过耳边的音乐。
迟未晚慌乱的思绪中飘出了今晚自己来的目的,连忙开口补充空气中的空白,“那个,我今天过来一个是拿围巾,一个是想问问你程序基础考得怎么样?”
“考了九十三。”
迟未晚倒吸一口凉气,学得进去和学不进的差距。
“能不能请你帮我补习?”怕桑俞误会,她补充,“有偿的,而且不用很久,一个多星期就行。”
“可以,你不用付钱。”
“那我明天来找你?”
“你不用每天来酒吧,我去找你。”
也是,如果两个人趴在酒吧学习,那场面一定很诡异。
“你时间不会紧张吗?”
“不会。”
“要不我去找你?”
桑俞眼神中的旖旎慢慢淡了下去,想到那间整屋找不出一块白墙皮的房子就内心苦涩,她总是撞见他的狼狈。她不该出现在那种地方的,就像他不可能出现在她身边一样,没有为什么,就是不配。
臭水沟里只能生出蛆虫,那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此刻他可怜的自尊心就像他一样局促。
明知道不配,可他还是忍不住渴望。
“那,你定个时间?”
“下午四点可以吗?”
“可以。”
“好,我去拿你的围巾。”
桑俞在员工休息室取出那条细心叠放的围巾,凑近些还能嗅到她的味道,这种味道总能激起他肮脏又自私的占有欲。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唇畔,像是在回味那个意料之外的吻,她的嘴唇软软的,带了橙香,让人下意识想要更多……
“谢谢你,差点以为它弄丢了。”迟未晚笑着道谢,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它是我的?”
桑俞幽暗的眸色被眼睫遮住,“昨天是新人考核最后一天,在监控里查新人表现的时候看到的。”
坏了,他不会看到她在躲他了吧,她笑着打哈哈,“他表现还行吧?”
“表现不合格,试用期不通过。”
“ 啊?”
桑俞抿唇,“用违规手段强迫客人消费拉业绩。”
“哈哈好严格。”迟未晚干笑,其实也不算是强迫吧。
她在柜台结了帐,整理好围巾准备和桑俞告别,却被他递过来一个手提小盒子。
“嗯?”
“橙子味儿的小蛋糕,桌子上那块化了,这块算我请你。”
提起那块蛋糕,两人的语气多少有些不自然。
“谢谢。”
“嗯,我送你出去。”
桑俞送迟未晚上了出租车,直到汽车的尾灯湮没在一片霓虹里,再也分辨不清。
“来一根?”齐鸣递了一支烟给他,想起他不抽了又叼进了自己嘴里。
“别再那样了。”桑俞垂眸,“她不喜欢。”
两人没有挑明什么事,却都心知肚明
齐鸣弹了烟灰轻笑,“我看有戏。”
“你知道的,我们不是一类人。”
“不是又怎么了,你放得下?”齐鸣吐出的烟很快被冷风吹散,“当局者迷,我看那小姑娘有这个意思。”
会吗?
他还是不敢赌,不敢让她看到他所有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