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俞咬住自己的嘴唇,委屈地看着迟未晚。
“你先起来。”
这句话像是刺激了桑俞,他撑在沙发上的一只手突然卸力,侧身倒进了沙发里,双手死死搂着迟未晚的腰,将人困在怀里。毕竟是单人沙发,两个人一起坐还是挤了点,桑俞干脆双手用力,直接将人抱坐在腿上。
“喂,你干嘛!”迟未晚挣扎。
桑俞下巴搁在迟未晚肩膀上,仰头看着她的脸,眼神里有嫉妒,有占有,还有乞求,“晚晚,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她找谁了?
“我也可以的。”
“晚晚,别喜欢他好不好。”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晚晚,你不喜欢他那样的,你喜欢我这样的,对吗?”
他执起她的手,探上了他的耳垂,那颗红色的耳钉在灯光下折射着浓浓的渴望,“晚晚,对吗?”
慢慢地,笃定的语气变了,变成了失落,变成了恳求,“晚晚,喜欢我好不好,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迟未晚皱眉,神情严肃,扶正他的脸,和他平等对视,“你就是你,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任何样子。”
桑俞傻掉了,意识到迟未晚说了什么后,整个人就像被泡在了蜜罐里,心里有一只小手揉来揉去,浑身都燥了起来。
“晚晚……”
桑俞渴望又灼热的眼神吓了她一跳,她看到了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欲望,下意识就想后退,身子刚一扭动就感受到了异常。
“你……”她感觉自己在冒热气。
“晚晚,我好喜欢你,好喜欢。”桑俞的脸颊蹭着迟未晚的,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你不许动!”他真是太缠人了,让人吃不消,明明之前醉酒那么乖。
“晚晚……”桑俞委屈的看着她,泫然欲泣。
“不准哭!”
桑俞咬唇憋住。
“放开!”
桑俞装聋。
“不放开我就反悔了。”
被抓住软肋的桑俞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还是乖乖松开了手,眼眶含泪地看着迟未晚,想哭又不敢哭,想抱又不敢抱。
迟未晚深深叹了口气,无力地揉着眉心,大半夜的还是觉得很荒唐。
她站起身,桑俞跟着站起来,她倒了杯水猛灌了几口,正想着要不要给他也倒一杯时,就看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嘴唇。
“……”
“渴不渴?”
桑俞乖乖点头。
迟未晚重更新取了只杯子,倒了水递过去,只见他还在盯,一时间有些失语,怀疑他现在这样到底能不能沟通。
“喝水。”
桑俞两只大手直接包住了她的,把杯子递到了嘴边,“咕咚咕咚”半杯子水见了底。
“还要吗?”
桑俞点头,迟未晚又倒了半杯,很快又见底。
“还要?”
桑俞仍然点头。
“……”
她彻底被他打败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她问,他就要。
“你大半夜地过来干嘛?”还躲在客厅偷偷哭。
“找你。”桑俞看着她,眼神可怜巴巴的。
“找我干嘛?”
他又不说话了,迟未晚头都大了,“算了,你先去睡觉吧,别的明天再说,还记得你睡哪儿吧?”
桑俞摇头。
“……你跟我过来。”
桑俞就像个小尾巴,跟在迟未晚屁股后面,迟未晚说什么他都照做,整个人乖得不像话。
迟未晚给他掖好被角,“好好休息,晚安。”
刚转身就被拽住,她人都麻了,桑俞就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乖,放手,我们明天见。”
桑俞不肯。
“放手!”她凶他。
桑俞眼里又蓄了泪,还是不肯。
这下迟未晚彻底没了脾气,“要怎样你才肯乖乖睡觉。”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喜欢我?”他问得小心翼翼,神色紧张得看着她。
“……我喜欢你。”
似乎是得到地太过轻易,他有些难以置信,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假冒的,不过酒精熏过的脑子不怎么灵活,他半晌也没得出结论。
“你说话算数吗?”
“当然。”
“那,那你盖个章吧。”
“哈?”
桑俞泛红的眼睛固执地盯着她,仿佛不盖就不松手。
“怎么盖?”
桑俞掀起了扯着她那只手腕的袖口,“要和这个一样的。”
骨感十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向上延伸出一截优美的腕骨弧线,附着其上的是一个小巧的,不太完整的圆形图案,有点奇怪,又有些眼熟。
下一秒,她看着那个图案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心脏也微微颤动。
她当时咬的那一口,好像就在这个位置,记得当时尝到了血腥味儿,桑俞说不要紧没给她看。不过这么久了早就应该愈合了吧,最不济也是留下浅浅的印子,颜色怎么会那么深,还是红色的。
她手指缓缓触上那圈密集的,虚线似的两个“括号”,上面还残留着不太平整的凸起,他这是,做了纹身吗?
心底泛起一阵说不清的酥麻。
“这样可以吗?”迟未晚轻轻那个齿痕纹身上落下一吻。
桑俞先是一怔,犹豫片刻,固执地摇头,“不行,什么也没有,明天你不承认怎么办?”
“不会的。”迟未晚笑着对上他的眼神。
桑俞还是摇头,眼神渴望,指着自己的喉结,“留在这里好不好?”
“不行。”迟未晚拒绝得义正言辞。
两人陷入僵持,迟未晚率先破局,“我把我的熊抱过来陪你好不好,明天要是我不承认,你就撕票。”
桑俞迟钝的大脑艰难地运转着,终于是同意了。
晚上搂着大熊的桑俞嗅着上面熟悉的气味睡得很安心。
都是她的味道。
她亲手实现了他的痴心妄想和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