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俞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昏暗,厚实的窗帘完完全全遮住了天光,怀里的人翻了个身面朝他,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胳膊也蜷缩在胸口,被子里的腿还压着他的,半挂在他身上。
他颇为无奈地笑笑,将她后背的被子掖了掖。
放轻动作摸到了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7:07。
时间还早,不必急着叫醒她。
只是他再没了睡意,黑昏昏的房间没有光源,即使凑得很近也很难看清她的脸,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手不自觉间抚上了她的耳畔,指尖触到了耳垂上的硬物,他知道,是那枚和他一样的耳钉。
“晚晚……”
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畔。
像是被弄得有点痒,迟未晚唔哝一声,扭身躲避。
一时间,他整个人僵住。
几个深吸气后,依旧无法平复。
他屏住呼吸,单手扶着床边尝试着退开,就在两然之间勉强空开一小段距离后,身边的人又动了,他紧绷地像块石头。
可能是拉开的空隙钻进了冷气,迟未晚索性一卷被子,朝另一边滚了半圈,两人之间的距离彻底拉开了。
桑俞意识到身边的暖意消失,一时间竟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不舍,压抑着身体的反应,深吸了口气,抬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是糟糕透了……
一个多小时候后,迟未晚一觉睡到自然醒,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嘴里还发出了舒服的呻吟,这一觉可算是睡饱了。
后知后觉,大脑开始重启对昨天的记忆,加载完成后朝里翻了个身。
“小鱼?”
“嗯。”
低沉的回应在身旁响起,她有些疑惑,这床不是很小吗,为什么自己都翻了个身感觉离他还有些距离。
“啪”地一声,迟未晚摸到了顶灯的床头开关,一瞬间灯光刺破黑暗,眼睛也眯着适应。
好几秒后,她望向桑俞,有不解也有心虚。
“你怎么半边身子在外面?不会是我睡相太差了吧?”
“……没有,我刚醒,准备下床。”
“哦哦。”她摸起手机看了眼,已经8:34了,“那我们收拾一下吧。”
洗漱的时候她皮筋有不知道去哪了,正一只手收着头发一只手刷牙,桑俞从后面接住她一只手揽着的头发,她就顺势放了手,看着镜子里他将手腕上的小皮筋扎到了自己头发上,还含着泡沫的嘴巴咧开冲他笑。
他整理头发时卸下了那只皮筋,这不是上次他给自己扎头发用的那只吗,也不太像是他的东西啊,而且这兔子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小鱼,这个头绳怎么有点眼熟……”
“是你的。”桑俞看着她笑。
不会吧,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头绳给过他了,在清溪山给他扎辫子那次也还回来了呀。
他伸出手腕,示意她将皮筋套上去,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很早以前的事了。”
“很早是多早?”
“醉酒你送我回家那次。”桑俞抿唇笑,“第二天你走后我才发现它在我头发上。”
难怪那只兔子皮筋一直找不到,她隐约还有点印象,那天晚上他吐得昏天黑地,长头发披散着,处理起来麻烦极了,索性直接用自己的皮筋先给他扎住了。后面她也没在细想过这件事,原来是丢在他身上了。
不过……
“那你为什么不还给我?”
他从身后抱住她,双臂伸到身前拨弄着手腕上的“小兔子”,语气带点撒娇的意味,“刚开始不知道怎么开口,后面……后面就不想给了。”
迟未晚笑他,“我怎么不知道某只小鱼还有收集别人东西的癖好?”
桑俞将她搂得更紧了,下巴枕在她颈窝,声音又低又小,像是从胸腔里闷出来的,“喜欢你……”
“哑巴鱼。”喜欢也不敢说的胆小鬼。
他亲昵地去嗅她脖子上熟悉的馨香,“嗯……”还好一切都来得及,还好站在她身边的是他。
“如果没有郭咎推波助澜,如果我喜欢上别人,那你要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