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眼见他带着自己的手就要游移到喉结上,她一把抽回了手,直接从沙发侧面跳了下去,鞋也没穿就往卧室跑,边跑还不忘找借口。
“我作业还没写完,明天要交了……”
桑俞蹲在地上的姿势仍然没变,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指节抵上唇畔低低地笑,真是狡猾又可爱,只撩拨不负责。
十分钟后,埋在枕头里懊恼自己的不理智行为的迟未晚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晚晚,我能进来吗?”
“进。”她仓惶跳下床坐到桌前,把包里的书和本子倒出来摊开。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迟未晚才佯装淡定转头,“怎么了?”
桑俞提着她的鞋笑着示意,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他走近,蹲下身,正想帮她把拖鞋穿上,以免着凉,光洁的脚丫一下从面前晃开,他抓了个空。
“你,你放这儿吧。”
桑俞双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心里的失落在看到桌面上那本摆倒了的《高等数学》时有了着落。
“我去拿甜点。”
迟未晚趴在桌上叹气,袁姨怎么还不回来,她突然觉得相互喜欢两个人也不能靠得太近,太容易出问题了。
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没什么很好的处理办法,也许可以问问欧阳念华。
“晚晚?”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整个身子跟着抖了一下,指尖碰翻了桌面底层小收纳架上一个精致小盒子,一只漂亮的胸针就这样滚了出来。
她慌忙从臂弯抬头,拿起胸针仔细看了看,没有损坏,又将它放回盒子里,归置到了原位。
“抱歉,吓到你了,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桑俞一手端着餐盘还一脸歉意的样子看得她心虚,下意识挠了挠眉心,“也还好。”
她的所有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在心虚什么?那枚胸针吗?
他将碟子放在桌上,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只精致的盒子上,看似漫不经心,“很漂亮的胸针,很重要的人送的?”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不着瞒他,只是自己莫名心虚。
“林忱送的生日礼物。”
她如此珍视那枚胸针的样子还真是刺眼,心中的酸涩一旦开了口子就止也止不住了。
“普通朋友,就是普通的生日贺礼。”尽管她加重语气强调了“普通”,但怎么感觉他听进去以后就变了味呢。
“普通朋友?”
桑俞神色难辨喜怒,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叫她心里发毛。她踩着拖鞋起身,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按进了椅子里推到床前,她坐在床边,两人面对着面。
迟未晚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小鱼,如果我看到你和别的女生接触吃醋了,你会怎么办?”
“再也不和她来往。”他回答地迅速又决绝。
她有些头疼,不知道这点纠正起来会不会很难,但和他的接触越深,她就越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偏执。
“可是如果她是你很好很好的朋友呢?”
“不会有人比你更好。”
“……朋友和恋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不是对立面。”迟未晚身体前倾,握住了他搭载扶手上的手,“如果你有对你很好的朋友,哪怕是异性,哪怕我会吃醋,但我还是会为你开心的。”
桑俞看她的眼神中带着疑惑,看样子他似乎不太明白这种感情。迟未晚用手比划,耐心给他举例子:“就好比这是一颗心脏,朋友放在这里,恋人放在这里,他们都给为这颗心脏提供能量,这样说你明白吗?”
“所以我在这里吗?”桑俞指着她比划出来“心”的一角。
“……对。”怎么感觉他在歪题。
桑俞虚描着那一小片地方,接着手指缠了上来,将她整只手展开,跟她掌心相贴,眼神依恋中还带了几分委屈,“可是晚晚,我的贪婪和占有欲会膨胀,这里好小。”
“桑俞。”
迟未晚神情严肃地叫他的名字,吓了他一跳,赶忙解释:“晚晚别生气,你不喜欢它们我就压着,我只占这么小的地方就够了。”说着又把手缩成了一团,蜷在刚才“分给他”的那个角落。
明明讨论的是友情,却被他硬生生歪地不像话。
无奈又心疼,真是败给他了。
她起身捧住他神色慌张的脸,轻轻落下一吻。这个吻犹如定海神针,一下止住了眼前的风暴。
迟未晚面色认真,眼神分外坚定,“我的意思是,我的心里只会有一个特定的地方来装恋人,现在你住进去了,那里就都是你的了,你放心,那里很大,装得下你的一切……”
桑俞的呼吸渐渐平复,安心感袭来,他格外想在贴近她一点,就着这个姿势将额头枕进了她的颈窝,熟悉的馨香使他的心神都松弛了下来。
她的话就像一只轻柔的手,温柔得展平了他心上的褶皱,她的话比一切镇定剂都有效。
迟未晚一手撑着扶手,另一只手随意捻弄着他披散在身后的一缕长发,思绪不宁。
怎么办呢,他似乎把她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对她极度依恋,总是在她身上寻找安全感。
说不受用是假的,但她在享受的同时滋生出源源不断的担心,她在他的世界里太中心化,唯一化了,就像一栋大厦只有一根承重柱,这是一件及其危险的事。
无论是对建筑还是对人来说都是。
她被一种隐约的不安感充斥,犹豫着要不要试探一下他对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的态度。